好容易那两只乌鸦不呱呱了,孔宣乐得安静修习,偏又有人横生幺蛾子偷袭他,找死!
孔宣乘其不备顺手一拨,那针尖转了个方向,噗嗤戳进艾医生的手腕静脉里,药水儿一滴不剩都推了进去。
艾医生:
龙渊:这货怎么睡着了还这么不省心呢!
医者不自医,无奈,龙渊只得叫人将半身不遂的艾医生先搀出去,至于接下来怎么搞他也没谱。
艾医生仁心仁术医德高尚,头昏脑沉嘴唇发麻还不忘叮嘱,留在身体里不行要尽快洗出来否则不会退烧
劳伯斯特一知半解地听了半天墙根儿,被艾医生这句官方印证彻底击溃,果然是那样的!!!
什么玩意留在了身体里,还必须洗出来,洗不出来会发烧我的老天爷!劳伯做比干捧心状,他对不起龙族的列祖列宗哇
夫人,四十多岁的油腻大叔躲在厨房里掩嘴哭到不能自已,站都站不稳了蹭着橱柜滑坐在地砖上,是我没有看护好少爷,都是我的错,呜呜呜
电话那头是个清润响快的女声,听不出年龄,等会儿!小九儿他没事儿吧?
一片鳞,不是,一根头发也没少。
那是他让别人有事儿了?
呜呜劳伯憋着嘴忍住啜泣,默认。
那边静了一会儿,又问,是他看上什么人了?
昂!
冲人家孩子下手了?
昂!
龙夫人吁了口气,男孩子?
昂昂!
什么时候领来给我瞧瞧。
啊,啊?
嘟一声挂断提示,劳伯斯特从地上爬起来,挥着袖子揩干净鼻涕眼泪。这人类,心也忒大了吧,懂不懂乱搞后果很严重啊!
尽管孔宣依然没退烧,龙渊却已经实在没什么心情担忧他了!
看情形他不仅一时半会儿死不了,还有余力一时半刻搞死周围所有吵他睡觉的人,对着这么一个小凶兽,是不是担心自己比较现实。
龙渊让其他人到隔壁空房间待命,当初因为龙少爷非要买房买到人堆里,为着他的安全和清净着想,老龙总让人将他左邻右舍和楼下的公寓都买了下来当间壁墙用,空置了好几年终于派上用场了。
退烧针还搁在无菌托盘里,龙渊边换衣服边衡量偷袭的胜率。
他的身手应该比斯文的艾医生迅速很多,就是不知道这针隔着睡裤扎会不会带进去细菌,还有就是扎进去之后他再挣扎也许针头会折在屁股里。
那样也好,到时候小助理不哭着求他,他就不带他去医院拔针,必须给他点颜色看看!
龙渊垂眸看向自己愈合完好的食指,忽地一串电流从指尖蹿起直击心脏,他又不忍心了。
你划个小口儿人家都担心得那样,现在人家烧得冒烟你却寻思着扎人家屁股,还是人吗?
龙少爷从没单独照顾过病号,挂网上搜了半天,get到一个物理降温的概念,通俗讲就是用温毛巾或者其他比患者体温低又不是太低的物体做冷敷,其他物体诸如体温正常人的皮肤?
这样也行?这不是耍流氓吗,比趁机针扎对方还臭不要脸!
龙渊将热水器调到36度,接了盆温水,沾湿毛巾打算帮他擦身。谁让小助理身世凄惨,没爹没娘呢,必须给他点儿社会主义大家庭的温暖,让他不要怀疑人生。
孔宣这边刚清净一会儿,又发现有人拿湿乎乎的东西蹭他,顿时火了。他最烦这种被弄湿的感觉了,连洗澡都是读秒的。
别动,睡觉!
龙渊一不留神给小助理薅着肩膀扯翻在床上,湿毛巾好死不死地啪叽掉在两腿中间。
孔宣揽肩在他背上拍了两下,龙渊随即发现自己动不了了,全身不遂那种。
此时,他跟孔宣脸对脸躺着,近得能数清对方的眼睫毛,他一只手还压在孔宣的侧脸下,姿势倒不太别扭,就是那条毛巾温温润润掉的不是地方
孔宣扯起绒毯将龙渊和自己裹在一起,不要吵闹。他发觉脸侧有什么东西贴上去凉凉的很舒服,于是往那手心里拱了拱又蹭了蹭。
龙渊:
他全身都动弹不得,但是,毛巾动了。
☆、023
近距离躺视,龙渊不得不惊叹他家小助理长得实在太好看了,眉目如画,姿容缱绻,是那种让人一眼看过去除了外貌很难留意其他的长相。
面对如此佳人什么也不能做真的非常,残忍。
好在孔宣拿捏的时机不赖,导致他瘫倒这个姿势还算舒适,加之陷在熟悉又温暖的绒毯里,龙渊很快生出了毫无防备的倦意。
一种突如其来的安抚和慰藉流遍全身,让他连自己身体上发生的异常都懒得细想。
眼前的孔宣似给了他巨大的安全感,龙渊觉得自己仿佛是一只入巢的小兽,任凭外头凄风冷雨、鬼哭神嚎都有人庇护,可以安心入眠。
孔宣穿的睡衣是短袖青果领,颈下露出一小片瓷白的皮肤。
一颗椭圆形的坠子给条天青色的系绳拴着,斜斜垂在领口。
龙渊先是盯着那细绳看了一会儿,结绳的纹饰简单细密,数股交缠,像是融为一体,而绳圈色泽温润,不像普通的织物或皮革。
下面坠的那颗珠子同这绳圈相比反而有些逊色了,荔枝核大小的一颗,灰白质地,没什么光泽。
龙渊从小见过不少的珍宝古玩,虽然兴致缺缺,但也一眼就能辨出这坠子不是什么成色入流的玉石,顶多也就是皮壳下头的白雾,隐隐泛出淡青的几抹瑕,应该不值钱。
他脑壳不清醒,视线也忽清忽朦,心想这东西或许珍贵不在价值,而是对小助理来说有着什么特殊的意义。
龙渊的视线就被这么一颗不起眼的石头蛋儿牵扯着,晕花的视野里偶尔生出那东西会放光的错觉,又间或好似看穿了壁壳窥出内里有个巨大的空间,像是去到过,很熟悉,也许那种莫名的安全感就来自那里。
荒诞不经地开了一堆脑洞,龙渊终于抵不住倦意睡了过去。
这一夜睡得极舒适安稳,他梦见自己陷在一大片雪白柔软的羽毛里,无论如何翻滚都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处处温暖。
直到有叮咚梵音从高远的九天之上传来,淙淙溪流渐渐奔淌成滔天江河,对着他耳鼓疯狂咆哮,吵死了!
龙渊喷着起床气摸过手机,打眼一看来电人是侯遇周,先在心里翻着面儿把他恨个遍才滑开接听。
昨儿你把孔小青弄回家了?!
龙渊瞥了眼身侧还在熟睡的孔宣,小点儿声,人还没醒呢
太他妈直白了吧!
有屁快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