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湮搓着手道:可惜他们不知道小兵早就换了人,到时候又有一顿热闹了。
楚云舒笑道:我们这边安排好了,只不知道哥哥那边如何。
青叶在一边答道:盯着的兄弟回报说没发现异常动静,恐怕那边是要等着粮食到位了才动手。
说完看向陈湮道:裴明一行人毫无动静,庄主他们应该还没有被发现。
言下之意夫人可以放心了,千万不要太担忧,明天还是要多吃一碗饭才好。
众人笑意盈盈地看着陈湮,陈湮嘁了一声,道:看什么看,你们这些单身狗当然不懂,云舒和袁二哥除外。
袁识只听得懂单身两个字,不知道为何会被称为狗,但他很不服气道:我儿子都两岁了。
陈湮一指青叶,道:我说的是他们。
青叶:
第二天晚上,钱粮官带了一队人过来,替换了原本押粮的官兵,随后和袁识一起押着粮草向城北而行。
楚云舒和顾柳师徒早就悄悄去了城里一家客栈安置,袁诵则和青叶以及陈、周两位长老暗中护着陈湮,跟着粮队去凑热闹。
按说大战在即,城内防守应当极为严密,但也不知钱粮官做了什么布置,粮队一路前行,都没遇到巡逻军官。
一队车马径直到了城墙西北角停下。
☆、大漠风光
西北角上有间小木屋,看起来不大,两个高大的农民装扮的人守在门口,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两个人有武功底子。
钱粮官看见两人,只点了点头以表招呼,随即就指挥众人把粮食往里面搬。
押粮众人于是一人一袋粮食负在背上,排成一队往里走。
然而令人惊奇的是,那些人只见进去却不见出来。那栋屋子的大小,最多只能容下十来个人垂手而立,可他们背着粮食,那就只能容下七八个人了。
可这个时候已经进去了十几个人,还有更多的人跟在后面。要不是知道这个世界并没有魔法,陈湮都要以为这屋子被人下了无限延展的咒语,或者说这其实是个修仙的世界,这个小屋就是个须弥芥子?
青叶等人也早已注意到异常,眼见陈湮面露惊讶之色,便附在他耳边道:想来里面有暗室通道,那些人肯定是从通道里去了哪里。
陈湮恍然大悟,心道电影还是得少看。
袁识自然也注意到了,只是面上似乎浑不在意,好像早就知道,等到最后一个人进去之后,钱粮官挥手招呼袁识道:咱们也走吧,别让那边等久了。
袁识扭头朝不远处的黑暗中看了一眼,转身跟着钱粮官进了小木屋。
木屋的房门很快被关上,陈湮知道袁识那一眼是看向自己这边的人,意思是让他们稍等,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免得对方知觉。
陈湮等人只好蹲在树上等着,过了足足半个时辰,袁诵才率先跃下数去,施展轻功瞬间到了小屋面前。
门前看守的两个人刚反应过来,就被袁诵点中穴道,倒在了地上。
陈湮被青叶带着过去,两个护卫换上那两人的衣服,又把人拖进小屋里绑上,随后装作他们的样子站在门口守卫。
袁诵用脚在地上轻扣,其他人也在四周墙壁上轻轻敲击,寻找暗道口。
很快,在小屋角落里,覆盖暗道口的木板被袁诵掀开,露出黑漆漆的洞口来。
两个护卫率先跳下去探路,过了一会儿,其中一个人从洞口探出头来,道:前面没人,可以进来了。
袁诵当先在前开路,陈、周两位长老分走前后,把陈湮和青叶护在中间。
这地下通道离地五米深,四周墙壁平整光滑,看来是早就挖好的。众人打着火把沿着通道缓缓向前,约莫走了小半个时辰,才觉得地势慢慢往上。
不一会儿,到了出口,两个护卫早就在前面冲出去打晕了门口把守的人,掀开遮盖洞口的盖子,让陈湮等人都上去了。
这时候夜色深沉,因担心引起注意,众人出了地道就灭了火把,所以四下漆黑一片,目不能视。
陈湮只感觉到微凉的夜风四面八方拂来,带着沙尘的气息,十分干燥。抬头一看,竟是星河悬顶,光辉灿烂。
借着隐隐的星光,陈湮看见四周一片平坦苍茫,原来众人竟然从九龙关底下穿越到了茫茫大漠之中,苍州城已在视线所不能及的地方,变成一个小小的点,只模糊能看见城楼上的星点灯火。
运粮车驶过沙地,留下深深的车辙印,趁着车辙印记还没被新的沙子覆盖,一行人在星光之下悄声夜行。
运粮车走得慢,众人又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远远望见前面一队人马。袁诵示意众人放慢速度,缀在运粮车后面。
没想到这一走,竟然就走到了天亮。陈湮觉得脚底都磨出了水泡,但他不愿拖累大家,又想趁此机会抓住裴明的把柄,好早点让楚天阔脱身,因此强忍着一直不说。
一直到天色大亮,四下没有了遮蔽物,袁诵担心给运粮车发现,就在一片岩石后面停下来,让大家休息一会儿,等运粮车再远一些之后继续跟上。
青叶早就注意到陈湮走路有点异常,等大家坐下之后先给他喝了水,便让他脱下鞋子,看看他脚底的伤势。
陈湮忙摆手说不用,很有些羞愧道:以前没怎么走远路,我习惯一下就好了。
青叶安慰他道:夫人自然是金枝玉叶,本该被捧在手心里护着的,这次出来,累得你跟着我们受苦。
陈湮一口水噎在嗓子眼,好一会儿才咽下去,道:以后别再说这样的话,怎么就金枝玉叶了,平日里还是少看点话本子。不过多走点路,怎么也比不上你们刀剑里搏命的。
青叶笑道:夫人心地善良,又爱护我们,我们是知道的。
此时青叶依旧易容成楚天阔的样子,陈湮看着眼前熟悉的笑容,只是眼里少了平日的柔情,不由得思念暗生,叹了口气,忧心楚天阔此时此刻安全与否。
青叶道:夫人不必担心,庄主一定会平安无事。把鞋子脱下来吧,我随身带了药,敷上之后会好很多。
陈湮明白敷了药才能继续往下走,也不矫情,脱了鞋袜自己上了药,果然疼痛褪去。青叶又替他缠上布带,防止伤口进一步被磨到。
这点伤口对习武之人来说堪比被蚂蚁咬一口,但青叶既然奉了庄主之命,自然是觉得陈湮一根头发都不能少,因此建议他回城里去等消息。
陈湮摇摇头道:我也不是当真为了瞎凑热闹,就是想出来看看,有的事非得自己亲眼见了才行,就当是长长见识。你看,如果我不出来,上哪儿去看这大好的大漠风光。
青叶心道,夫人你不过是在家里呆不住,只有出来做事,才能稍解对庄主的思念之情罢了。
陈湮不知道他脑子里的念头,说起大漠风光,便真的站起来四处眺望,只见一望无际黄沙漫漫,只有在远处尚可看见一线草绿,头上碧空万里、白云点缀,当真是让人心怀大畅。若不是战事临发,来这儿游玩一番才好呢。
眼见着运粮队已在远处变成小小的一线,袁诵招呼大家继续出发。
陈湮想起来一件事,问他:按说双方交战,斥候不少,他们这样明目张胆运送粮草出关,难道不会被发现?
袁诵道:他们出城走的是暗道,再则既然是早有安排,恐怕这条路斥候是不会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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