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看着他那副滑稽的样子,陈湮忍不住放声大笑:林大侠,你也有失手的时候,哈哈哈哈

这个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林疋无语道。

放心吧,陈湮摆摆手,你看这里的机关以暗网居多,之前那个银针也不一定致命,说明布置机关的人并不想害人性命,只是想阻止擅闯进来的人而已。

林疋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忽然想到什么,问道:说起来既然闵前辈是顾姑娘的师父,她没有告诉你这里有机关吗?

呵呵呵,陈湮尴尬道,想是她一时忙忘了。

林疋狐疑地打量了他几眼,却没有进一步追问。

这时,竹林里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陈湮把脑袋探出去看,一时间有点发愣。

来人是个约莫五十岁上下的男人,打理得整整齐齐的花白胡须垂至胸口,衣着朴素,背着个装着许多草药的背篓。

令人有些意外的是,虽然这人已到天命之年,却依稀能看出他容貌绝佳,若年轻个二十岁,必定是个翩翩公子。

阁下可是闵前辈?林疋先开口问道。

男人头也不抬,道:老夫三年之内已不诊病,客人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陈湮伸出两只胳膊乱晃,喊道:闵前辈,是我,陈湮。

闵不归抬起头来,一点也不意外,道:原来是你,柳丫头跟我说过了。你怎么跑到那上面去了?

陈湮一阵无语:你自己设的机关好意思问我。

闵不归不慌不忙过去把两人放下,指着竹林外的一处地方道:那里是关闭机关的地方,以前我曾教过你,怎么忘了?

陈湮一边在心里骂娘一边道:来得匆忙,想着要见到先生,一时激动,竟忘了此事,嘿嘿。

闵不归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叹了口气,道:罢了,随我来。

三个人进了竹屋,闵不归一指旁边的小桌子,简洁明了道:坐。

等二人落了座,他也不上茶水,就让陈湮把手伸出来。

静静地替他把完了脉,沉吟了一阵道:柳丫头说你中了毒,我看了一下,这毒我还解不了,暂且先吃药压制着吧。

他这话说得云淡风轻,就好像是在说陈湮只是吃撑了一样,让陈湮都不知道该不该担心自己的状况。

那,还有解毒的希望吗?陈湮小心翼翼问道,生怕得罪了这位大佬。

闵不归的眼神颇有些玩味,过了一会儿才道:等你替我寻着了人,也许就有可能。

寻人?陈湮满腹疑惑,林疋也是同样的反应。

闵不归轻笑了一声,道:苗不休在江湖上失去踪迹近二十年,要找到他确实不易。你放心,有我在,你暂时还死不了。

陈湮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冲着这话还不得不致谢。

只不过他觉得自己的压力是越来越大了,前面的事还没完,现在又蹿出来一个苗不休,鬼知道这个苗不休是谁。

正想着,林疋说话了:这位苗不休可是前辈的师弟,当年名震江湖的毒圣?

闵不归勃然变色道:毒圣?他也有脸舔称一个圣字!欺师灭祖之辈,不过一个无耻宵小!

陈湮没料到两人之间竟有这样的深仇大恨,从他言语间已能猜测事情大概。

正当他与林疋惶恐不安时,闵不归已经消了怒火,回到了之前淡然的模样,只有眼中带着几分不甚明显的悲伤。

你们不是要去金川寻人么,早些去吧。闵不归似是有些疲倦地冲他们挥挥手,直接下了逐客令。

两个人自然不好再多留,告辞出了门。

走远了几步之后,陈湮凑在林疋耳边道:没想到闵大佬还是个老帅哥,就是有点喜怒无常。

林疋听着他嘴里蹦出来的奇怪字眼,知道他必定又是在胡说八道,摇摇头道:天色不早了,抓紧时间赶路吧。

陈湮忙点头称是,走了一半忽然遗憾大叫:哎呀,说是来蹭吃的,结果才喝了一口茶就被赶出来了!

两人顺利进了城,找了间小客栈住下了。

这一路风尘仆仆,两人都疲累不已,早早就歇下,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

用过早饭,林疋的意思是自己出去打探消息,让陈湮在客栈里等着。

陈湮怎么可能闲得住,加上在同州差点被暗杀之后,他更加坚信林大侠身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死活跟着他出门去了。

林疋原意是直接去布料店,既然廖大金是绢布商人,那布料店就是获取消息的最佳来源。

陈湮是个懒散性子,加上对这个世界仍抱有新鲜感,一路上被集市里花花绿绿的小玩意儿吸引过去,俨然是来游玩的。

林疋想要催促两声,却听陈湮道:你没听顾姑娘说,让我们掩饰好身份吗?你这样直接往布料店里赶,很容易被人注意到的。

林疋想了想,竟觉得有理,干脆静下心来陪他逛过去。

只不过逛了好一会儿,陈湮惊觉自己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他没多余的钱。

吃住都是林疋在负责,顾柳放在他包袱里的那点银子也许只够接下来衣食上的花销,他自然也不好意思向林疋要钱,因此深悔自己没有从烟雨楼里带点钱出来。

想必沉烟应该赚了不少。

正巧陈湮走到一个胭脂摊前,林疋见他在此踟蹰,脸上一副纠结表情,不好明问,只跟他说:往前面去看看吧。

陈湮心不在焉答应了一声就往前走,后面也没了逛街的心思,直到来到一家布料店。

林疋进去打听了一会儿,出来的时候手里抱着一匹大红缎子。

陈湮笑道:你做衣服呐?

林疋把布塞到他怀里,道:那掌柜非要我买了布才肯开口,这布我用不着,你用吧。

陈湮当真收下了,扛着布追上林疋的脚步,问:掌柜怎么说?

说是住在城北。林疋脚步匆匆。

陈湮也不敢再耽搁,两个人直接往城北赶去。

然而一路过去,陈湮觉得越走越熟悉,甚至带着林疋抄了几条近道。

你来过这儿?林疋好奇问道。

额,许久之前的事了,没想到现在还记得这里的路况。陈湮不敢完全否定,一旦果真来过,之后就很容易露馅了。

两人拐出一条小巷子,逼仄的道路豁然变得宽阔,一条容两辆马车并驾齐驱的石板路横亘而过,向两头延伸。

路的另一边,矗立着一座恢弘的建筑,漆得发亮的大门上方一块宽匾,上书两个大字:陈宅。

林疋小小地吃了一惊,心中暗想:怎么到了这里。

再看陈湮,他似乎浑然不觉,呆呆地望着那座大房子,不知在想什么。

林疋不愿贸然引起陈家的人注意,拉了拉陈湮的袖子,道:我们快走吧。

陈湮像是被吓了一跳身子往旁边一缩,扭过头来戒备地望着林疋,眼里充满了仇恨与不甘。

你怎么了?林疋惊道。

陈湮愣了一瞬,目光顿时恢复了平日的清明,身子趔趄了一下,茫然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gu903();林疋犹疑了一瞬,道:没事儿,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