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湮记忆中的晋国就只有春秋战国时代和魏晋时期,但根据他对同州的大致观察,倒不至于远及春秋战国,于是便问:当朝皇帝可是姓司马?
谁料那村民大惊失色,捂住他的嘴连连说道:这话可不敢乱说,要杀头的。我们皇帝姓唐,姓司马的那是户部尚书。
陈湮疑惑不解,皇帝姓唐的晋国,在历史上有吗?他试图让村民把国家的名字写下来。
但是乡村农夫目不识丁,更别提写字,便对他说道:咱们这里离边境不算太远,偶尔可以看见前往边境的守军,到时候你只看看他们打的旗子,里面兴许有这么个字。
陈湮只好暂时放弃了解自己到底到了什么朝代,又问了一些其他的情况。
村民见他对这些事浑然不知,渐渐露出一副注视傻子的眼神,尽量耐心给他解释。
当今皇帝唐瑢登基以前,瑨国经历了与勒穆国将近十年的战乱,直到唐瑢亲自领兵在石峰隘一具击溃勒穆大军,将他们的残部驱赶至几近千里之外,这才换来如今和平的局面。
大军得胜后一月,先帝驾崩,因其膝下唯有二子,另一子平王体弱多病,全不理政事,唐瑢算是众望所归的皇帝。
然而最近,似乎是勒穆国的一部分残余势力一直蠢蠢欲动。
所以这段时间,朝廷频频往边境调拨军队,这个村子的大多数年轻男子都被征调去当了兵。
作者有话要说:陈湮:妈,我要回家。
我:(语重心长)崽,你回不去了。
☆、第8章倒霉孩子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重要问题,陈湮怕引起怀疑,没敢问别人,抓了个孩子打听清楚了,那个姓顾的女人叫顾柳,是两年前搬来村里的。
这时另一个孩子光着脚丫子飞奔而来,冲到他面前气喘吁吁说:顾姐姐让我来告诉你,林少侠醒了。
陈湮愣了一瞬,立马撒丫子跑回顾柳家,冲进门的时候看见林疋已经坐起来,靠在枕头上,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顾柳坐在一边。
你醒了!陈湮虽然极力克制,但脸上的激动和欣喜仍然遮掩不住。
这样的表情让顾柳一时有些失神,随即眼神复杂地望向林疋,对他和陈湮之间的关系更加好奇。
陈湮看了一眼顾柳,顾柳立刻会意,起身道:我还有几服药没有抓完,你们先聊。
顾柳刚走,林疋手一颤,汤碗差点端不住。
陈湮忙上前用双手捧住,这才发觉汤碗烫手,赶快放到一边的桌子上,道:这么烫,你也不说一声。
林疋却问道:这位姑娘是
陈湮往门外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除了关于他自己很有可能参与到刘峰的死亡计划中的事之外,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和一些猜测都说了出来,里面自然少不了一些为了填补漏洞瞎编的话。
林疋听完,两根眉毛都拧在一起:这件事牵涉甚广,里面的水比我想象的要深得多。再查下去会十分危险,既然那位姑娘认识你,不如你就留在这里。等我找到解药,一定给你送过来。
陈湮在心里叹了一声:我倒是想撒手不管,可那些人也是冲我来的,我想躲也躲不掉啊。留在一个弱女子身边,不是等着别人来杀我吗?
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说道:那怎么行,你几次三番救我,我怎么能在这种时候弃你于不顾。你把我陈湮当什么人了,我一定会陪你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的。
林疋颇有些动容,但他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没有拒绝。不知怎的,陈湮提出这个要求时,他就是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这件事起于烟雨楼,沉烟身上或许有关键性的线索,把他带在身边有利无害,林疋在心里对自己解释道。
还有顾姑娘提到的陈家,你怎么看?陈湮问。
林疋想了想道:我能想到的陈家就只有金川陈家,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看来只有到了金川之后才能知晓了。这位顾姑娘既然知道一些内情,这段时间就麻烦你多打听打听了。
陈湮冲他挤挤眼,比了个OK的手势。
林疋看着这个怪异的手势,正要发问,陈湮却捂着胸口嘶嘶吸凉气。
怎么了?
陈湮的声音显得有些痛苦,道:不知道,胸口疼。
难道是毒又发作了?药在我外袍的兜袋里
他话还没说完,陈湮已经滚到地上,蜷紧了身体,紧咬牙关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只有不住颤抖的身体显示出他正在经受着巨大的痛苦。
林疋下床去把他扶起来,发现他满头冷汗,面色苍白如纸,嘴唇却显乌青,这和之前毒发的症状完全不一样。
沉烟,你怎么了?
陈湮努力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疼
哪儿疼?
全身都疼
陈湮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如同一道闪电蓦然在身体里撕扯而过,疼痛从全身各处席卷而来直往心口钻,身体的每一处皮肤都像是被带着利齿的虫子噬咬着。
他想要挣扎,摆脱这样的感觉,但四肢却没有一点力气,只能硬生生承受着。
林疋心下顿时慌了,忙喊道:顾姑娘,顾姑娘!
顾柳很快跑进来,看见陈湮的样子也是大惊,忙把他扶到床上,又跑出门去,过了一会儿手里攥着个小瓶子跑回来,从里面倒出两粒丸药给他喂了下去。
林疋看她虽然担心但并不十分慌张,且她没有把脉,只看了两眼便知拿药来,想来是对陈湮的病症早就了解,不由得好奇她和沉烟之间的关系。
他这是怎么了?等到陈湮症状缓解,昏睡过去,林疋才开口问道。
顾柳没有看他,用着冷漠疏离的语气答道:没什么,老毛病了。
这话里的意思是在刻意把林疋排除在二人之外,表明这是他们之间的事。
林疋察言观色不再多问,忽又想起来一件事,道:在下听闻姑娘医术精湛,既然你知晓沉烟的病症,还劳烦你替他看看身上的毒可能解?
他原本用了十分诚恳的语气请求,不料顾柳竟突然爆发,对他怒目而视:他不叫沉烟,他有自己的名字!
林疋愣了片刻后反应过来,沉烟二字必定是他在烟雨楼的化名。
那不知他原来的名字是?
顾柳却不回答,反问道:你刚才说他身上的毒,什么毒?
说完也不等林疋回答,伸手去替陈湮把脉。林疋在一边解释道:他是在烟雨楼的时候被人下了毒,我问了一些大夫,据说并非中原之物,一般大夫都没有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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