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他像幼猫一样叫道。
发黑袍的青年将下颌轻轻搭唐宁的肩膀上,闻言抬眸看向唐宁惨的侧脸,唐宁蹙起眉头,他的皮肤到似乎半透明。
【将手伸出来。】“他”扶起了唐宁的右手。
唐宁对“他”哭着:“我受不了。”
这时候就可以停下来了吧?
没想到唐宁去听到“他”淡淡地哦了一,继续指挥道:【把你感受到的痛苦从掌心释放出来。】
快要痛懵了的唐宁:“?”原来痛到受不了,和你之后,就是单纯的跟你一吗?
【别分心。】“他”呵斥道。
是太痛了。
【可要怎么把痛苦释放啊?】“他”的这描述也太抽象了。
【想象这些痛苦就是流动的火焰。】“他”:【它们存于你灵魂的各角落。】
无法被看见的手指轻柔地抚『摸』过唐宁的脸颊,脖颈,肩膀……
【这里。】
指尖落唐宁不停跳动着的心口。
苍的薄唇对着唐宁的耳垂轻道:【也这里。】
似乎有一阵清凉的微风吹动唐宁的身上,引导着唐宁『操』纵着他从未见过的能量:【它们是你积攒下来的痛苦,是你被鬼怪践踏、被人轻视的痛苦,是你心有余力不足的痛苦,是你失去挚爱的痛苦,是你一次又一次生死间挣扎的痛苦……】
【你一直很痛苦。】“他”。
唐宁闭上眼,泪水和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不停往下落。
是的,他一直很痛苦。
从进入这游戏以来,或,进入这游戏之前,这种痛苦好像就是他人生的底『色』。
【把这些痛苦当成养料,当成蜡烛。】“他”:【,我把火赐予你。】
如果灵魂是蜡烛的话,那么“他”的灵魂就是一根正不断燃烧着蜡烛。
此刻,燃烧着的灯芯靠近了属于唐宁的那根芯。
苍的火焰落了那根芯上。
一幕幕的回忆似乎像走马灯一样浮了唐宁眼前,他第一次进入这游戏,鬼公交随着车灯的一明一灭,穿着青『色』寿衣的鬼婴一步一步『逼』近。
他偷了陆应星的坟前头后惶恐不安地公墓奔跑,可是身后的脚步却怎么也停不下来。
脏『乱』的厕所隔间里,一东西趴角落里窥探。
从噩梦中睁开眼,看见诡异出眼前的室友。
镜子里不对劲的自己。
拖着一根破旧麻绳走黄土路上的王叔。
结婚时拍门的鬼娃娃。
……
苍的火焰燃烧这些让他恐惧的过往上,有了充足的养料,那些火焰越来越大,越来越旺盛,似乎无法满足于魂魄。
一簇微弱的苍『色』火焰悄无息地从唐宁的掌心涌出,火总让人想到温暖滚烫,可是这簇火却让唐宁感受到了彻骨的冰冷,冷到他从指尖到肩膀似乎被冻结住了,连带着,那些痛苦好像也被冻僵了。
他冷到无法动弹。
可是有一股阴寒的气息裹挟住他,带动着他掌心微弱的火焰不断拉扭曲。
【睁开眼。】“他”。
唐宁艰难地睁开了眼,巨大的虚弱感贯穿了他的灵魂,让他没注意到身下的亡灵马是什么时候停止了奔跑。
这匹亡灵马跪拜了地上瑟瑟发抖,它的身旁垂落着一条纤细的、冰冷的苍鞭。
那是苍火焰凝结成的鞭子。
于亡灵马的止步,身后那些脚步越来越密集,唐宁的心脏也越跳越快,好像人濒死时疯狂工作的心房。
【好了,把这些痛苦甩出去吧。】“他”教导道。
唐宁僵硬地抬起手,转过身,看向身后密密麻麻的亡灵大军,他虚弱无力地挥起了手中那根黯淡的苍鞭。
那根火焰化成的鞭子就被他这么轻飘飘地甩了出去,柔和到像涟漪一样的光黑暗中『荡』漾开来,温柔地漫过那一片片『逼』近的骷髅。
所有的骷髅停下了脚步,哗啦啦倒成了一片。
那一片追逐来的大军中,有那位闪闪发光的“公爵”还站原地,隔着一地尸骸望向唐宁。
【你看,就这么简单。】“他”平静道。
唐宁浑身上下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力气,他很难坐直身子,甚至想就昏厥过去陷入久久的沉睡,可是这一刻,一种无法形容的意志力支撑着他问出了最想问的事情:【你……是我的王子吗?】
【我不是。】
【那…那……】唐宁颤抖着线,轻地,带着一点哭腔地问:“为什么,我感觉我好像有些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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