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耳边的声音,顾西洲睁开眼睛,这才看清司予的脸,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又做梦了?司予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问道。
顾西洲也不否认,只是点了点头。
方执吐吐舌头,指了指天花板,小声说道:楼上好像有声音
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放在地面上拖动,发出摩擦的声音。
嘶啦
嘶啦
那声音一阵一阵的,顾西洲和司予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抬头看上去,接着雪白的天花板上渗出一道血迹,黑红的血色仿佛就要渗透天花板滴落下来。
接着顾西洲就听见楼上响起脚步声,脚步声从刚开始的一点点,突然变得很密集
声音也不再是一阵一阵的,急急密密的同时,从楼道外突然传出一道惊恐的尖叫声。
顾西洲起身第一个走出办公室房间,之间黑乎乎的过道里此时没有一丝灯光,他还说今天晚上不会出事,果然还是放心太早了。
顾西洲站在漆黑的过道旁,听见门外有人疯狂的在砸门。
开门!开开门!救我,救救我!
方执吞了吞口水,看向顾西洲急声道:声音有点像冯媛媛。
冯媛媛是这次的任务者,一个身材高挑的姑娘,今天又和他们说过话,方执听出了声音,顾西洲也觉得有些耳熟,有顾西洲在,方执胆子也大,跟着顾西洲走过去,他看了看锁,反而有些犹豫起来。
方执。司予突然叫住他。
方执正犹豫要不要伸手开门,听见司予叫他,他连忙扭头,司哥?怎、怎么?有问题?
司予直接摇了摇头,你把玻璃砸碎。
砸玻璃?
方执看了一眼门上的毛玻璃,转身拿起放在角落的扫把,用扫把头磕碎木门上的黄色玻璃,用手电筒的灯照过去,一个探头门口站着一个陌生女人,嘴巴里却发出和冯媛媛一样的声音。
女人发出声音的同时,嘴巴却没有动。
这一看就知道不是个正常人。
女人转头盯着方执,站在铁门外对方执伸手,不停发出救救我,救救我的声音,可是脸上那张嘴巴却动都没有动一下,女人拼命的敲门,似乎就在等里面的人给它开门。
方执看见这一幕,顿时背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那东西不走,就停留在门口死死盯着他们,同时裂开嘴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露出一口锯齿形的尖牙,牙齿上还带着点点血迹。
当女人张开嘴巴的瞬间,方执清楚的听见冯媛媛的声音变得更大的了,那声音仿佛是从女人的喉咙深处发出来的,由远而近,慢慢的变得很大声。
方执一个激灵,顿时寒意丛生。
那女人的喉咙深处的声音的确是冯媛媛的,那冯媛媛在在什么地方?
方执惊恐的神情让顾西洲觉得有些好玩,这小子还没习惯灵异世界的规则?死人才是正常的。
司予垂眸看了一眼那女鬼,没有理会对方,抓着顾西洲的手,叫住方执道:走,回值班室。
回到值班室内,几秒钟后,方执小心翼翼地问道:楼上值班的人,是不是
司予随口道:你想问是不是死了?
方执:
司予星眸一眯,一脸冷漠和淡然:死了。
方执:
司予朝方执勾了勾唇角道,你猜楼上的人为什么要开门?
为什么?
司予坐在椅子上,晃动转椅转了一圈,说道:因为楼道里面也有啊。
不是吧司哥,你别吓我方执脸色发白。
司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一副风轻云淡的说道,我随便说说,开玩笑而已。
方执:不,你说的每个字都不像开玩笑,呜呜呜。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这一晚上总算没有任何声音,清晨顾西洲靠着司予睡觉,听见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一睁开眼睛就看见头发花白的宋奶奶。
宋奶奶探着头,捏着手敲了敲值班室的门。
医生,医生,你们醒啦!
顾西洲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墙面上挂着的钟,早上五点五十,宋奶奶走进来,扭捏着身体,道:医生我可以打个电话吗?
打吧。司予直接拉开大门,让宋奶奶进来,宋奶奶打了电话后,和电话另一头的男人重复着和昨天一模一样的问题。
儿子,你什么时候来接我回家啊我不想在这里,我想回家。
老太太的声音很小声,甚至有些却却的,似乎有些害怕。
对面的男人如同昨天一样敷衍老太太,然后就让老太太将电话递给医生,司予拿起来喂了一声,然后就将话筒放在旁边,顾西洲隐约听见电话另一头满含着怒气的男人正骂骂咧咧的说着不好听的脏话。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顾西洲看见送走宋奶奶回来的司予拿起电话,说了一句:再听。
说完这句话后,司予就把听筒放到一旁,任由对方说话,一直到对面人骂得无趣自己挂了电话。
六点,准时护士过来交班,两个护士看了一眼病房记录,同时做了一遍体温,血压的检测这才放顾西洲和司予他们离开。
两个护士看见一早守在门口的宋奶奶,其中一个露出满脸的无奈,对老人说:宋奶奶,我们不能借电话给你,你儿子都投诉我们了。
你让我打,我保证他不投诉你们,我儿子最听我的话了!
说不行就不行!一个年纪稍大的护士冷声道。
那、那好吧。老太太就像一个小朋友一样,嘟嚷着嘴巴,委屈得双眼仿佛含着泪,眼眶湿润,有手背抹了一把眼泪,这才勾腰驼背地往外走。
等老太太离开,顾西洲远远听见那年纪大的护士对小护士道:对这些老人就要这样,否则他们以后天天找你。
可宋奶奶看着挺可怜的。小护士抱着手里的笔记本于心不忍地说道。
那有什么办法,看着是可怜,你让她打电话,她那儿子根本不管她,还投诉我们,投诉一次扣一次钱。
这里可怜的人多了,住精神病那栋楼里的更可怜,没病进来也有病了。
小护士闻言,倒抽一口冷气,乖巧地点头抱着手里的笔记本跟在老护士的身后走进值班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