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野。”
范映然笑笑:“你怎么老从我的角度分析,你自己呢”
杜康默不作声。
范映然点点头:“看出来了,杜元帅会参加那机甲风云会,想来就是顺水推舟,甚至主动诱敌深入,就和这回故意被我们所虏一个套路。”
杜康继续保持沉默。
范映然:“也对,毕竟当时大部分人都认为杜康死了,设局时自然没有提供你的舞台。但我不认为,我差点在这舞台上粉墨登场,是因为我和设局人心灵相通。”
陈咬之:“所以你为何会去孤林星”
范映然看着陈咬之:“我说我不记得了,你信吗就是脑海里忽然迸发出一个强烈的念头,他告诉我,小秋在那。这几天清醒时我想了很久,或许,你的猜想没有错,我被人下了暗示。”
窗外忽然下起了雨,派斯达克星的天气总是忽晴忽雨。雨夹带着风,将半掩的窗户吹得时开时合,仿佛屋内住着一群孤魂野鬼,互相拥挤着往外窜,想要感受雨水的滋润。
范映然猛地将身子凑到陈咬之跟前,压低了声音:“你知道吗,秋山慕在死前送给我一样礼物,是一本童话书。我曾经和他说,我小时候很喜欢拿本童话书,但是我买不起。”
陈咬之不知如何接话。这份有心的礼物或许能感动当事人,但感动不到他这个旁听者。
范映然也不求对方感同身受,他苦笑了一声,继续道:“他在那本书的扉页留下一句话不要靠近和我一模一样的人。最初我以为,这句话是占有欲。再后来我以为,这句话是对我的恨意。直到遇见你,我忽然发现,这或许是一句警示,字面意思的、赤裸裸的警示。”
空气忽然变得凝重。
陈咬之想到了金茶给自己的信许许多多和你长得一样的人。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从细针变成钢钉,远处的风景在一片雾蒙蒙里,变得不甚分明。
最终,还是杜康打破这份沉默。“斯人已逝,寻求替代品是件很可笑的事情。”杜康面无表情,肢体上却一把搂住身旁人,宣誓着所有权。
范映然低头,自嘲的笑了一声:“我知道,一开始就知道。”
他抬起头,盯着陈咬之:“我知道你不是他,从最初第一眼,你蜕下伪装开始,你相信吗人的灵魂是有颜色的,肉体不过是一副皮囊,你跟他的灵魂,是两个色调。”
杜康有些厌恶范映然这故弄玄虚伪作高深的话,然而陈咬之却能从他的神情里看出,他对自己并没有寄托式的爱恋,更多的是睹物思人,把自己看成一尊雕像罢了。
杜康不喜两人对视:“所以呢你打算杀回联邦重新调查当年的真相还是打算寻找秋山慕的来历,看看这后面隐藏了什么秘密”
范映然摇头。
“不,我累了。当初选择逃离联邦,我也想着养精蓄锐,想着有一日替钟前辈平冤陈雪。但你知道吗,年轻气盛就好像是在熬粥,你总想着用最好的火候熬到最好的口感,却不知熬着熬着,粥就糊了,焦了稠了,你赶紧关掉火,却没有等来喝粥的人,粥就凉了馊了。”
杜康不言,追求真相也好,对抗暗处的敌人也罢,过程都是漫长而艰辛的。杜康也不知道,会不会哪一天,自己也累了弃了。
范映然忽然盯着杜康,眼神里出现了不曾见过的璀璨。
“但你和我不一样,你的心还年轻,有冲劲,或许你能解开所有的谜团,替过往者,替将来者。”
范映然的眸光闪烁,似乎要将自己仅剩的热情从身体里拖出来,揉成一颗药丸,再让杜康吞下去。
良久。
“你有何打算。”杜康道。
范映然:“我一直安慰自己,当年我从联邦逃走,一切就结束了。但现在看来,并没有,而且我们产生了某种微妙的交集。我想促成这交集,恐怕我们身边的人马都功不可没。”
杜康眸色一暗。
范映然的意思,是他的身边有不明势力的内线,而杜康身边也有。这和杜康的猜测不谋而合。
范映然从口袋里掏出一页纸,递给了杜康。杜康扫了一眼,神色复杂。
几人共进了午餐,等到雨停,杜康和陈咬之告别。
在要踏出基地的最后一刻,陈咬之转头,发现范映然站在不远处。他始终跟随着他们,保持着一段距离。
他脸上的神情还是如初见那般,分不清是哭是笑。
陈咬之忽然有些难受,一种奇怪的情绪从胸腔开始蔓延,又被皮肉包裹得严严实实,无法透气。
范映然没有挽留的意思,他就站在那,直愣愣的看着两人。
走了老远,杜康才想起身边的人一直沉默不言。
“不开心”杜康声音软糯的问道,他了解陈咬之的性格,软硬不吃,但一般情况下,直接示软的结果会好一些。
出乎意料,陈咬之没有冷脸,忽然拥住了他。
温热透过衣衫传进胸口,杜康忽然有些蠢蠢欲动。
“你不怕吗”陈咬之的声音从怀里传来,闷闷的。
杜康本想调节下气氛,戏谑两句,话到喉咙却梗住了。
良久,他才故作轻松道:“怕什么”
“我不知道。”
杜康把人从怀里捞起,难得看到陈老板的瞳孔里有迷茫,忍不住觉得可爱,捧起脸,重重的亲了下额头。
第四星域。孤林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