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薇站在门口,拖鞋在厚重的地毯上磨蹭几下,低着头,将脑袋埋进那只蓬松的枕头里,像是在思考着要怎么解释,很快,她放弃了。
其实,就是特别想抱着你睡。
你直说就可以了。
季馥宜安静的看着她,唇角微微弯起,她拿起身边的那只枕头,对郁薇抬了抬下巴。
过来吧。
好耶,真的过来了啊?郁薇抱着枕头,躺在季馥宜的身边,很规矩的躺着,没有任何动作,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说好了的。
说好什么了?
季馥宜问她。
啊,就是说好的,我会等你喜欢上我呀,郁薇对她眨眨眼睛,在那之前,我当然不会对你动手动脚啦。
是吗?
季馥宜低头看着她,金发落在她的脸颊旁边,她的声音很轻很淡,像是一阵风,吹过郁薇的耳廓。
你我互不喜欢的时候,不是什么都做了?
郁薇的思维停滞了,那种熟悉的空白又回来了。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季馥宜在说什么呢?她好像听明白了,又好像没有听明白。
她确实想做些什么,她也知道确实什么都不能做。
不光是因为她的诺言,还有很多别的什么比方说季馥宜的身体,她们的孩子,这种时候真的能做什么吗?
她的大脑很混乱,心脏跳得越来越快,呼吸跟着变得急促。
郁薇觉得自己好似陷入了一个谜团,无数线索缠绕在一起,让她解不开。
季馥宜安静的看着她,目光里满是探究。
郁薇从床上一跃而起,道:
太亮了,我拉一下窗帘。
季馥宜的轻笑声在她身后响起,没什么意义的笑声,却让郁薇觉得心里更乱了,还伴随着某种奇怪的感觉。
她觉得自己好像在跟什么生气。
郁薇用力拽了一下窗帘,力气很大,泄愤似的举动。
窗帘纹丝不动。
怎么回事啊这个东西,轨道卡住了吗?这不科学啊这酒店的窗帘还会卡住?不是定期检修的吗?
郁薇一边说着些没意义的话,掩饰着她疯狂的心跳,一边抬头去看窗帘的顶部,那轨道看上去干净整洁,没有一点生锈卡住的迹象。
怎么拉不动,太过分了,这个天气好热啊,谁要晒着太阳睡觉
嗯,当然不是卡住了,季馥宜的声音中带着丝笑意,因为这个窗帘是自动的。
郁薇转过身,一副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的样子。
她按了一下遥控器,窗帘徐徐合上,经过郁薇站的地方时,还轻轻拂过了她的脸。
郁薇:
自从易感期开始,她感觉自己的智商降低了,做什么都不太顺利,什么事情都在跟她作对。
难道教科书上写的是真的,易感期的Alpha满脑子想的都是Omega,完全没什么思考的能力?
郁薇晕晕乎乎的走回床上,躺在季馥宜身边,拉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习惯性的手一伸,却碰到了一片光滑的肌肤。
柔软的触感、微微发热的指尖,让郁薇的心脏跳得更快了。
她整个人都有点僵硬,想收回手,但季馥宜的手已经按住了她的手。
薇薇,季馥宜看着她笑,你看起来好紧张。
季馥宜的笑容带着点恶作剧的味道,她看着郁薇,郁薇同样看着她,她按在郁薇手腕上的那只手,指尖轻轻滑过了郁薇的手背。
一阵触电般的感觉,从季馥宜碰到的地方传来,让郁薇轻轻一颤。
馥宜
郁薇手腕一翻,扣住了她的手。
适可而止。
季馥宜无辜的眨眨眼,问:怎么了?
没怎么呀,郁薇脸上的表情更无辜,她放开季馥宜的手,一只手搂上季馥宜的腰,手指若有似无的点在她的腰腹之间,带着某种暗示的意味,姐姐今天很不乖啊。
我什么时候需要乖了?
季馥宜话音刚落,便感觉到空气中的薄荷味道重了起来。
不是平时的那种温柔的、带着安定感的味道。
而是清爽却极具侵略性的味道,她清晰的感觉自己的身体轻轻颤了一下,季馥宜想起来了,上次闻到这种味道后,她的脖颈上留下了一个标记。
属于郁薇的印记。
姐姐
郁薇无辜的眨眨眼,手规规矩矩的搂在她的腰上,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衣,传递来一丝热度。
你在颤抖哦,很冷吗?
季馥宜控制着自己的呼吸,是的,郁薇什么都没有做,仅仅只是释放了一些信息素。
令她心醉神迷的味道。
她原本以为这样的味道已经不会让她有什么反应了,可是,季馥宜发现不是的,这段时间里让她觉得安定的味道,现在正让她的小腿紧绷,脚趾微微蜷起。
她本能的想靠近郁薇。
不冷。
季馥宜吐出两个字,缩进了郁薇的怀里,闭上眼睛,等待着薄荷的味道散去。
她轻声说:
你抱着我睡就不冷了。
郁薇下意识的抱住了她。
季馥宜的身体柔软得过分,贴在她的怀里,传递来某种温暖的热度,甜腻的香味不断的钻进她的鼻端,郁薇低下头,意识到那令她着迷的味道来源,正是季馥宜的脖颈。
那里有一处腺体,散发着属于Omega的信息素,甜腻的香味,混合着她的味道,令郁薇更加沉溺。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抱过季馥宜了。
从那场谈话之后,大多数时候,她们之间保持着一种微妙的距离,像是朋友,又比朋友更多一些。
偶尔牵手,偶尔拥抱,偶尔亲吻脸颊。
中间都隔着一丝距离。
不是实质的距离,而是她们的心中,都划起了一条线,明白这一点距离不可触碰。
或许是因为那句等你喜欢我,也或许是因为那场婚礼。
只是,在前往夏岛的飞机上,那个吻,将某些事物唤醒了。
存在于她们之间,不可忽略的吸引力,依旧存在。
郁薇很久没有如此清晰的意识到,季馥宜是她的Omega,她的身上有一个标记,表示着她们在某种意义上属于彼此。
本能如此令人惊恐,又如此甜美。
她抱着季馥宜,怀里的人让她感觉安心,那甜美的味道环绕着她,让郁薇感到既煎熬又享受。
漫长飞行的疲惫终于袭来,听着季馥宜的呼吸声,郁薇终于陷入了梦乡。
房间温度适宜,光线昏暗,怀中人柔软的感觉叫人不愿醒来。
季馥宜的睡眠很浅,只是两三个小时,她已经醒了过来。
低血压让她的大脑迷糊了一阵,清醒过来后,她发现自己躺在郁薇的怀里,而郁薇把她箍得很紧,没有一丝放松的余地。
gu903();薇薇,她在郁薇耳边轻声说,松一点,我不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