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这位是赵开觉师父,是我请来的道士。于宁介绍着赵开觉。
于岑寂对着赵开觉点头,坐在了太师椅上,要赵开觉自己观察。
于宁站在于岑寂身侧,简略的对他说着赵开觉的来历。
赵开觉环视了四周,最后站定在书桌前,他看到了那个黑色的羽毛,飘在洁白的宣纸上,像画一样。
那鸟现在不在。赵开觉斟酌着开口,他只有一点道行,对方若是过于强大,那他也没把握。
师父,要捉它可有办法?于宁询问。
办法自是有,只不过要耗些时日。
可,赵师父就先在我府上住着吧。于岑寂把赵开觉留了下来。
于宁,带赵师父先住下。
好。赵师父,随我来。于宁带着赵开觉下去。
于岑寂坐在太师椅上,摸着左胳膊恍了神。
他本无意要那乌鸫性命,今日放乌鸫走只因这乌鸫疗了他的伤,可见乌鸫本性不坏。
只要他不再来,于岑寂就可当此事没有发生过。可他若再来挑衅,于岑寂把手骨捏的嘎嘣响,那他定要这臭乌鸫好看。
第3章
于岑寂早晨刚醒,就被外面的动静吵得来了脾气。
于宁。于岑寂唤门外的于宁进屋。
老爷。
外面在做什么?于岑寂揉着眼眶,头疼。
赵开觉师父在做法。于宁也是抹了一把汗,这么大的动静,整个于府都得醒。
做什么法?
驱妖。
妖在吗他就驱!于岑寂说起这个也烦了,扰人清梦,着实可恶!
这赵师父说,一日之计在于晨,趁早做法,邪灵早日退散。于宁战战兢兢的,生怕他家老爷一个恼火,把赵开觉关进大牢去了。
于岑寂是谁啊,是官至三品的大老爷啊,一声令下,要谁的命都轻而易举。
放屁!那一日之计在于晨是他说的吗?古圣人的话是给他这样瞎用的吗?让他下午再给我做法,我现在要去睡回笼觉,再敢把我吵醒,立刻关押大牢!于岑寂重新躺回了床上,把棉被拉过头顶,长吁短叹的。睡个好觉如此之难。
待于岑寂再度醒来之时,已是午时了。他下床穿衣,才穿了中袖,窗户就被人推开了。
沈欢鸣探进头来,这个时辰猪都不睡了,怎么还会有比猪起的还晚的?
于岑寂抓起玉佩丢了过去,玉佩擦着沈欢鸣的耳朵飞过,他才开口:不怕鹦鹉学舌,就怕乌鸫唠嗑。
喂,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你快出来。沈欢鸣跳进屋来,白靴踏地,悄无声息。
我还在换衣服,出去。于岑寂转过身去,扣上中衣的纽扣,还没伸手去拿外衣,就有人走到他的面前,把外衣递给了他。
换衣服而已,为什么要我出去?沈欢鸣觉得于岑寂奇奇怪怪的,而且他的发型也睡的乱糟糟的。
算了,你又不是人,同你讲了也无用。于岑寂放弃了,他怎么跟一只飞禽说,人类换衣服是需要自己的空间的?
今日第一骂,你先引战的。沈欢鸣琥珀色眼珠像琉璃彩一般,闪过一道又一道的光芒。他有些兴奋了,来啊,今天开始骂,看谁骂过谁!
我说什么了?于岑寂无语。
你骂我不是人。
这难道不是事实吗?于岑寂不觉他说错了,严格意义来说,沈欢鸣并不能算做人,应当被视为妖。
事实要你说吗?只有你长了一张嘴?什么话都要往外说,我看你这张嘴若是不需要,就堵上好了。沈欢鸣不喘气的说完这三句话,一连问的于岑寂哑口无言。
事实他确实可说可不说,但是他想说就要说。
你恼羞成怒了。于岑寂点破沈欢鸣。
不要试图污蔑我。沈欢鸣才不承认,什么恼羞成怒,他只是话语连珠罢了。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于岑寂饿了,不想跟沈欢鸣扯那么多,他要洗漱用膳了。
对了,快来跟我看!沈欢鸣兴冲冲的拉着于岑寂出门,他要给于岑寂看看那只猴。
你慢点。于岑寂被沈欢鸣扯的几个趔趄,沈欢鸣步子迈的有些大,他有些跟不上。
快看。沈欢鸣站在于岑寂旁边,让他看院内跳大神的赵开觉。
赵开觉穿着巫师袍,戴着三角帽,一身暗黄,同手同脚的跳跃着,嘴里还念念有词,天老爷,地老爷,你不显灵谁显灵。
你看这个人,像不像一只猴子?沈欢鸣要被赵开觉滑稽的动作惹笑了,他从未见过如此神经之人。
于岑寂第一次有了赞同沈欢鸣的想法。
你们家什么时候请猴子来唱戏了?我来了这么多天,今天才看到。沈欢鸣看的津津有味的。
赵开觉还在重复刚刚的话语动作,他要重复一周,这样才能显出他的专业。
你不知道他在干嘛吗?于岑寂侧脸看沈欢鸣,沈欢鸣的嘴角还是上扬的,是一个很好看的弧度,他应该是真的开心。
他不是在唱大戏吗?沈欢鸣也回头看了一眼于岑寂,随后继续把目光投向了赵开觉,有趣,实在有趣。
他不是在唱大戏傻子,他是在要你的命。
于岑寂看着天真的沈欢鸣,拽了拽他的衣袖,把他扯到安静的后院去了。
他不是在唱大戏,他是在施法,目的是为了捉到你,把你封印起来。于岑寂一字一句的对沈欢鸣说,他知道赵开觉施的法没用,若是有用,沈欢鸣哪会是现在的反应。
你说什么?沈欢鸣眉头紧蹙,顿觉事情并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了。
说你傻。
你才傻。沈欢鸣反驳,可他怎么觉得,于岑寂今天吵架吵赢他了呢?于岑寂赢了,因为他现在心有些不舒服,他今天不想再跟于岑寂说了,他想走了。
你以后,真的别来了。于岑寂好言好语的跟沈欢鸣说,他在跟沈欢鸣讲道理,你再来,被捉了我可不会管你。
你想要我的命吗?沈欢鸣直白的问出口。
于岑寂不假思索的说:不想啊。
那我就还来。
为什么?于岑寂不解,为什么明知有危险,他还要来。
因为我还没有赢。沈欢鸣这该死的胜负欲,使他重燃斗志,怎么也不会轻易放弃的。
输赢比生死还重要吗?于岑寂沉着脸,美丽的脸庞上染着肃静。他并不认同这个观点,人活这一世,没有事情能重过生死。
可你并不想要我死。沈欢鸣得意的抓住于岑寂讲话的漏洞,刚刚他问了,于岑寂也说了,并不想要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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