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霾的乌云背后露出一截弯钩状的月牙,苍白的月霜洒落在一串人影上。
另一边。
垃圾和船骸堆砌的角落,一只被锁链紧紧缠绕绑住的“野兽”,身躯正在诡异的膨胀,恍若月下的“人狼变身”似的,浑身的肌肉卉张,骨骼和身板发出“嘎吱”的声音,像是有一只可怖的大手在将其拉展延伸。
满是烧伤疤痕的皮毛脱落,脊背隆凸足足拔高到4米高6米长,绑捆住脖颈的锁链“咔铛”被挣断,沾满涎水的牙齿变得尖锐颀长,从嘴唇里凸长出来变成锋锐的獠牙,整个身体的形态已经脱离“猫科动物”的样貌。
血丝密布的眼底中,断截的黑线终于“嗖”的对接上,凶残嗜血的眸子中竟然露出拟人化的情绪。
嗅觉和听觉极为敏锐,隔着老远,斑秃就嗅到草帽一伙回来的味道,它抖动了一下身躯,嘴里的獠牙隐蔽的收缩回嘴里,膨胀的身躯也缩回去半截,虽然依旧变得更加庞大,但变化没有那么可怖了。
嘴里发出呜咽的声音,斑秃安静的趴伏在地上,用一种凶残阴冷的眼睛死死的盯住靠近的草帽一伙,腹腔里发出低沉的“呼呼”声。
弗兰奇整个人像是散架的机械,全身上下都是崩碎凹瘪的金属块,胸腔的铁板被扯开,里面是一团复杂的机械,像是气缸一样的往外蒸腾着白气,还有一股浓郁的碳酸饮料的味道飘散出来。
“对了,可乐,弗兰奇提到过的。”乌索普跑进旁边铁皮搭建的屋子里,从冰柜里取出一箱贮存的可乐塞入弗兰奇的胸膛里。
可乐被溶解灌入气缸中,像是给汽车添油似的,弗兰奇缓慢的睁开眸子,闷咳了几声,却感觉全身到处都是散架的模样。
“改造的如此彻底的机械生命么,已经不算是人类了吧”
阴仄仄的声音从角落里传出来,扭曲的人影显出真容,斯巴蒂亚盯着如临大敌的草帽一伙,舔舔嘴唇病态道:“别紧张,在我眼里这算是最高意义上的夸赞的,毕竟,人类是最肮脏丑陋的生物,不是吗”
“疯子”草帽一伙的心中登时浮出强烈的感觉,索隆拔刀,死寂一般的剑意锁定住斯巴蒂亚。
“很抱歉,图纸被那群叫作使徒的家伙给抢走了,对于那些使徒我毫无头绪,所以只能再次麻烦你们”斯巴蒂亚阴阳怪气的说道:“替我解答关于使徒的身份,你们是知晓的对吧”
草帽一伙愣住,面面相觑,路飞压住想要张口说话的几人,他压盖住草帽的边沿将视线遮住,“不需要那么麻烦,你想找使徒的麻烦,我们很乐意载你一程,我们正打算杀去使徒的巢穴。”
“哦”斯巴蒂亚眨了眨眼睛,砸吧了一下嘴唇,发出歇斯底里的大笑,“那可真是太好了,请容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作斯巴蒂亚,是世界政府麾下隐秘情报机关9的一员特务你们是海贼吧,我很久没有在海贼的船上待过了呢,真是有意思啊”
斯巴蒂亚默默的在心底补充道:“我待过的海贼船,可都只剩下尸体了呢”
喘着粗沉的气息,弗兰奇没有吭声,只是用一种极度仇恨的眼神盯着斯巴蒂亚,在心底默默地发誓道:“艾斯巴古,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
阿拉巴斯坦。
海军支部地底,倒悬的金字塔母巢内,幽暗深邃中陡然裂开一道口子,门的虚影投影而出,接着无数漆黑的触手从母巢中涌出,诡异的缠绕在门框上,漆黑的门影逐渐被固定凝实,无数黑丝钻入门扉中。
数个呼吸后,汹涌的黑线倒卷而出,五道被黑线裹缚的人影像是褪皮的木乃伊,缓缓的露出身形,赫然就是亚尔林和四位跟随的使徒。
跨越空间所要消耗的能量是骇人的,正常人类是做不到这种跨越的,一刹那的消耗,足以将自己全身的血肉乃至于灵魂都耗成风化的骨头,连点渣滓都不剩。
然而,亚尔林不同,他本质上早已脱离人类,灵魂早已和阿斯图恶劣尔融为一体,无论是母巢亦或者他的躯壳,都只是具象化的投影在世界凝出的实体。
表面看是亚尔林轻轻的推门而入,实际上是母巢的触手借此撑开贯穿了虚无的空间通道
“这就是门的力量”
金字塔的最深处,仿佛亘古就存在的黑暗中,亚尔林盯着眼前被黑丝缠绕凝聚的黑门,无形的空间被撕裂,汹涌的触手像是波澜不尽的黑潮漫涌而入,永不停歇的冲贯着这座被撕裂的“门”
“不,这是母巢与门的结合,唯有掌握在我们手中”空荡,诡异,阴冷,永恒的声音在亚尔林的脑海中回荡:“门,才是真正的门”
第255章门上的树纹,推门
深邃的一如没有尽头的黑渊,死寂的黑暗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光亮,甚至连最微小的物质分子都没有生存的“土壤”,是一片似乎从未被生命窥视到的虚无和湮灭
一丝诡异的缝隙悄无声息的撑开,“窸窸窣窣”的声音震颤着,第一回在虚无中回荡出波动的涟漪,从裂缝中探出无数的黑丝触手,就像是狂卷的墨汁渗入不见五指的黑夜,有一种匪夷所思的“和谐”。
“最初始的母巢,原本就诞生于虚无的黑暗,在亘古的岁月中,一直就在那里,窥视着被湮灭隔绝的背后,一个个无法被触摸到的世界,直到,一次命运的邂逅,一个即将凋零的世界,在绝望中撕开了黑渊的入口,母巢才脱离无聊的孤寂,笼罩向一个个世界,缔造新生和毁灭”
虚无中荡漾着声波的涟漪,那是物质世界的空气在灌涌入虚无,就像是无处不在的空气被鲸吞入一个真空的袋子,恐怖的飓风打破漫长死寂的沉默。
“很可惜,打开黑渊的裂口,带来的并不是奇迹和希望,而是一个忍受了岁月的煎熬,还有永远填补不满的饥肠辘辘,黑渊中释放出来的是比恶魔还要恐怖的存在。”亚尔林几乎不需要思考,就猜到后续的结局。
“疯狂的吞噬殆尽,将世界的最后一丝养分都吸取干净后,母巢在急剧的生长,庞然的投影开始笼罩向其他的世界,直到初始母巢的毁灭,仅剩无几的次级母巢收缩成种子,穿过宇宙坍塌的裂痕,坠落向其它的世界。”
亚尔林站在门的外面,看着黑丝疯狂触涌向黑渊中,就像是在看着游荡在外的孩子重新回归入母体的怀抱,一丝若有若无的呼唤浮现在他的心底,类似于水乳交融的血脉感流淌过心底。
本质上,他现在就是“最初的母巢”死亡前分裂的次级母巢缩拢的种子和他融为一体,是新生的母巢,也或许是唯一仅剩存活的最后一枚种子,他就是母巢的投影和凝实,是母巢最后的荣光和希望,而这片孤独死寂的黑渊,就是诞生和孕育“祂”的地方。
也或许,还有另外一种解释,这里正式因为母巢的孕育,一切才走向了湮灭和虚无,因为亘古的黑暗,死寂,绝望就是母巢的源头。
当然,此刻的阿斯图和亚尔林,距离初始母巢的威能还差了不止一个世界的鸿沟天堑,但是比起初始母巢的恐怖疯狂,后继者明显更懂得“苟且”和理智,并且,比起初始母巢直接将阴影笼罩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