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小型商船的数量不多,遥遥的跟随在蒂亚戈商船的背后,就像是一群缀在狮群背后的鬣狗。
蒂亚戈的主舰上,宽敞平滑的甲板上放着一条躺椅,身材削瘦的男人躺在上面,迎面的海风吹动他头上细碎的黑发,露出一对狭长的眼廓,眼角的鱼尾纹下垂细密,再加上高额的颧骨凸出,让他漆黑的瞳孔就像是被阴影遮蔽住,一如眼前沉寂的海面般晦暗阴鸷。
图纳斯,蒂亚戈东海远洋商队的首领。
“那群鬣狗的鼻子可真是灵,每次都能想办法跟上来,真是晦气。”黑色肤色,体型蛮横的男人手中把弄着一柄古怪的勾爪抱怨道。
他是图纳斯的副手兼保镖,黑蝎洛萨。
“不是什么商人都有胆量敢跨越海域的,尤其是后面那些就一艘破船的家伙,他们可是一群堵上了身家性命的鬣狗。”图纳斯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阴恻恻道:“你可不要小看他们,虽然直到现在为止,他们都很老实,只敢跟在蒂亚戈商会的屁股后面,只要我们稍稍的施舍些残羹冷炙,他们就会做出一副摇尾乞怜的样子;但是,一旦我们受伤露出疲态暴露软弱的一面,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扑杀上来,恶狠狠的从蒂亚戈的身上撕咬下大块的血肉,甚至残忍的将我们撕成粉碎,分食食之。”
“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杀了他们”黑蝎洛萨挑眉问道。
“不不不,那太低级了,商人追逐利益就像是疯狗在找寻食物,杀掉他们,还会有下一批,杀是杀不干净的。”图纳斯一口饮尽红酒,嘴角残留的酒渍让他的薄唇看起来如同鲜血一样红艳:“正确的做法是,将他们放在眼皮子底下,时不时地抛出一些骨头让他们去疯抢,斗个你死我活,而我们只需要冷眼看着,来判断谁是里面最不安定的家伙,然后找个机会送他去跟大海陪伴,再付出一丁点的施舍,就能让剩下的家伙们安分下来,明白谁才拴住狗链的主人。”
他起身朝,眺望向远处的海面上的零散跟随的商船,阴冷的目光逐渐聚焦向靠近北方的一艘黑红色的桅船。
黑红色的底板纹理,尖锐颀长的夸张造型,让这艘25米长的船身像是一头黑色的海鲨,尖锐锋利的鱼鳍割裂过海面。
船上一身短马甲的水手控制着船桨桅帆,听从着一个嘴上蓄着绒须,戴着金丝眼镜的年轻男人的指示:“不用靠的太近,靠的太近会引起蒂亚戈商会的厌烦,我们就保持这个距离。”
年轻的男人约莫25岁左右的年龄,面容的线条冷硬,金丝眼镜框的伪装也遮掩不住这个男人鹰狼一样锐利的目光,这是一对野心勃勃的眼神。
大海上从来不缺少野心之辈,隆巴烈更是其中尤为激进的分子,他来自于东海的某个小国家,家里面经营着酒厂作坊的生意,前两年因为国王颁布禁酒令而被查封倒闭,他的父亲抑郁成疾很快就离开。
丧事结束后,他毫不犹豫的将酒厂和土地以一个低廉的价格打包拍卖,可谓是倾家荡产购买了一艘海船,招募上几个水手,就敢扬帆出海,去海上讨吃食。
凭借着过人的胆魄,和聪慧的头脑,甚至几次从海贼手下死里逃生,隆巴烈积攒下一些家底,却丝毫不改豪赌的本性,他用所有的财富改造自己的快船,武装自己的水手,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消息,带着自己的快船就敢扎入到那群陌生的小商人群体中间,几次下来竟然也被顺利的接纳,跟着他们一起跟在了蒂亚戈商会的后面捡食。
然而,隆巴烈和那些捡残羹冷炙的商船可不一样,他的野心可远不止如此,尽管他伪装的很好,但是这瞒不过图纳斯的火眼精金。
一群贪婪的鬣狗中混入了一只饿狼,都是冷血的禽兽,但是狼从不乞求食物,它向来是用锋利的獠牙残忍的割破猎物的喉咙,在慢慢的享用丰盛的大餐。
“我们已经跟在屁股后面,跑了三次,告诉我,记住航线了么”隆巴烈朝旁边举着望远镜,手中拿着罗盘指针的航海士问道。
跟伟大航道变化无常的磁场气候环境不同,东海上相对平静,但是也就意味着记录指针的失效,好处是不用头疼变幻莫测的风暴,坏处是航线的绘制只能靠航海士头脑中的知识一点点绘制在海图上。
大海上没有所谓的路标建筑,尤其是相对漫长的航线,远远不是一两次的跑图就能够准确绘制出来的。
“我已经绘制出大半,不过,想要精准的航线这恐怕做不到,我们这三次的航线都不完全相同,前半程还好,越是到后半程,越接近采石镇绘制出来的海图就越是混乱。”航海士攥着手中的笔头,纠结着措辞,前两次的时候他还不能够肯定问题出在哪里,但是这是第三次了,他心中已然有所怀疑,“蒂亚戈的商船在故意带领我们绕圈子。”
“呵呵”隆巴烈嗤笑一声,似乎并没有感觉到奇怪,只是淡淡的嘲讽道:“啧啧,好一个蒂亚戈商会,还真是小家子气。”
“你觉得我们要如何做”
“要么再多走几次,我依然能够推测出真正的航线;要么返程的时候,脱离蒂亚戈开辟的航线,我们自己返航,无非就是多耗费一些时间精力,我可以重新开辟出一条既定的航线回到伟大航道。”
隆巴烈沉吟了一阵,他取下镜框,揉捏着酸涩的眼皮子:“看来我们有必要在采石镇多逗留一会儿了,就怕蒂亚戈商会不愿意呢得联合一下那些贪婪的家伙了。”
第39章危险端倪
整个采石镇依山而建,色彩斑斓的矿石露天分布,分布在黑色的岩体之中,宛如一碗油彩不小心倒入泼墨画上,鲜艳凌乱的色泽到处点缀,傍晚的余晖落下,整座山体映照出绚烂的霞光。
彩石山是开放的,亚尔林此刻就站在旁边一座小山丘上朝着远处眺望,密密麻麻的工人像是搬运的蚂蚁集中在西南侧一块密集的矿石上。
一座钢铁制造的挖掘机像是吞食的怪兽,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头顶上冒出浓浓的黑色烟雾和水汽,外表裸露的机械链条在疯狂的转动着,巨大的钢铁臂膀连轴沉重的锤头砸入矿坑,四周的矿工背着麻袋和编织的箩筐捡满矿石就朝着码头搬去。
“蒸汽机发动的机械”亚尔林眯着眼睛,远距离的观看让他不能做出准确的判断,但是从那个大家伙头顶上蒸腾弥漫的水汽,他心中隐约有些猜测。
撇下脑海中的猜测,亚尔林看向山体一侧脚下累累堆积的矿石,那里又一个简陋的货仓,货仓正对不远处便是豁然开朗的海岸,海岸边上建立着一排停泊船只的码头。
现在海面上一片风平浪静,但是亚尔林却仿佛已经看见一排船只正在缓缓的驶来,林立的桅帆带起的阴影笼罩在海面似乎在悄然吞噬整个海岸。
收回目光,亚尔林捡起几块红蓝交替的彩石,指头在石头上轻微的摩挲着,石头质地粗糙,表面是一层细密的颗粒,他指尖用力很快一些细密的粉末脱落,被风一卷飘扬向上空。
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这种细微的砂尘,山顶的云层更是终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灰雾,透过灰雾若隐若现的霾云正在酝酿着一轮又一轮的暴雨。
尽管只在这个采石镇停留了一周,但是亚尔林已经经历了三场暴雨,这种频繁的降雨次数以及恐怖的降雨量,哪怕是临海岛屿也略微有些夸张。
然而,这是彩石镇的常态。
铅层累压的云层划开刺目的雷光,细密的雨点哗啦啦的在山中连成雨幕,亚尔林撑起早有准备的黑伞,慢慢的朝着山下走去。
绝大多数的男人都在矿场做工,雨线串联下的镇子显得很冷清,几个玩耍的孩童也很快回家躲雨,亚尔林一边走一边思考着这几天打探来的消息。
“蒂亚戈商会,一个跨越万里海遥的海上商队,甚至有传闻是从伟大航道来到这里的,而伟大航道是这片世界上最为混乱和危险的海域,同理也就是最强大的海域;与之相较脚下的东海则是最贫瘠弱小的海域,打个比方,这就像是城里人一路颠簸跑到万里之遥的乡下去,而且还乐此不疲,这就肯定有问题了。”
脚步走在雨地上发出“嗒嗒”的步调声,亚尔林习惯性的摸着左眼皮,眼角下垂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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