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他想要挣扎,却感到手脚被束缚着,一动也不能动。濒死的恐惧令他想要开口呼救,却无论如何都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仿佛听到有无数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师兄,师兄!醒醒!
陈夙央,魔教圣子是一个十分狠毒的人,你这里的表情需要
师兄,醒过来!
卡!小陈那边的威亚调整一下
不要死,宿求你
恭喜杀青!生日快乐
师兄!
宿殃倏然睁开双眼,被满室明亮晃得眼花,皱了皱眉,又闭上眼睛。
缓了一会儿,他抬手按着自己有些抽搐的胃部,哑着嗓子问:我睡了多久?怎么这么饿
顾非敌重重呼出一口气,在床边坐下,低声道:你从昨日下午一直睡到现在。
宿殃眯着眼睛,适应了光线,缓缓睁开,看向顾非敌,问:现在几点?呃,什么时间了?
顾非敌道:刚过巳时正。
巳时宿殃撑着身体坐起来,只觉得浑身发软,头昏脑涨,我睡了那么久?
罗前辈说,你需要休息。顾非敌握住宿殃垂在身侧的手,你方才又梦魇了?
宿殃愣了一瞬,不由得回想起梦中情节,忽地笑了。
倒也不算噩梦。他挑起眉梢,看向顾非敌,道,我梦到我强吻你来着。
顾非敌顾非敌面上的关切与伤感僵了一瞬,随即被一层无可奈何取代。
他起身从屋中暖笼取来早已温着的汤药,递给宿殃:先喝药吧,我去问问午餐什么时候可以送来。
宿殃接过药碗乖乖喝了药,目送顾非敌离开房间。
活动了一下还有些无力的手臂,宿殃捧着空碗,掀开被子下床,打算把它放到桌上。
谁知,还未及起身,他双腿就忽地一软,差点摔倒在地。撑着床沿直起身,宿殃活动了一下膝盖和脚踝,觉得自己一定是睡得太多,四肢血液都不流畅了,才会浑身酸软无力。
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脚,宿殃走到桌边将碗放下,又从架子上取下衣衫穿好,踱到门边,看向院中腾着热气的温泉、葱葱郁郁的绿树,和不远处分明白雪皑皑的层层屋顶。
顾非敌拎着食盒回到院内,见宿殃在门边站着,立刻上前将人搂住,道:别站在风口,回房间去。我取了饭菜来,饿坏了吧?
宿殃无奈道:我又不是玻璃做的,哪就那么脆弱了
最后还是被顾非敌牵回了屋里。
两人一起吃过饭,顾非敌收拾好食盒回来,见宿殃正坐在书桌后面,拿着那幅他昨日画好的白描图看。
宿殃看着纸面上带有明显工笔风格的白描,心道顾非敌果然得原着作者的偏爱,怎么什么技能都这么满点,明明只是粗细不一的墨色线条,竟然能将他的五官神态勾勒得如此相像。
我觉得,宿殃抬眼冲顾非敌笑道,你真的是被练武耽误了,不然说不定可以成为一代书画大家,写字也好看,还这么会画画
顾非敌摇头道:我能画出来的,不及你风姿十之一二。
宿殃乐了:你这也太谦虚了。
顾非敌却说:并非谦虚。
你举手投足,一颦一笑,一喜一怒他盯着宿殃,语速平缓,你的声音,语调,你的歌,你跳舞的样子所有这些,我都无法画出来。
听到这样的话,宿殃心里不由得泛起一丝酸楚。
他知道,顾非敌其实是想努力抓住些什么,在不为任何人停留的时间面前,用最后的这点机会,试图留下一些美好的瞬间,以期将来可以借此回忆。
别说这个世界背景下不能照相和录影,就算在科技发达的现代,依旧无法将挚爱之人的温度和触碰保留下来。
所以,爱别离,从古到今都是人生七苦之一。
而他自己,一旦离开这个世界,即使能够在现实中醒来,却也无法带走顾非敌的哪怕一幅画像。
忽然,宿殃想起什么,转身找来他的行囊,从里面翻出一张被折成巴掌大小的纸页。展开纸页,顾非敌曾经为他写下的那首改编歌词跃入眼帘。
宿殃抬头看向顾非敌,笑道:我们一起来唱歌吧,就唱你改过的这首,怎么样?
顾非敌微笑:好。
宿殃道:我还会很多曲子,回头你都给我改一遍词,怎么样?
顾非敌在宿殃身边坐下,点头道:都依你。
两人坐在桌边榻上唱了几首歌,宿殃又说想看顾非敌舞剑。顾非敌自然答应,取了夙心,到院中习剑,宿殃强撑着体内再次涌起的困意,裹着被子趴在窗台上欣赏。
顾非敌练完两套剑法,宿殃招手把他唤到窗下,笑着说:前几天聊起来,你不是说要自创一套剑法,与我的醉斩红梅相配么?招数设计得怎么样了?
还未曾开始研习。顾非敌道,等你身体好起来,我们可以一同练剑,一起讨论。
宿殃笑着点头:好。
回到屋里,顾非敌又被宿殃拉着说了会儿话。宿殃很快就撑不住,靠在顾非敌的肩头再次入睡。
而此时天色还未暗下去,只是日头西斜,天光被染上一层晦暗的灰调。
顾非敌将宿殃抱到床上,帮他盖好被子,转身离开房间。
来到罗余的院落,顾非敌轻叩院门:晚辈顾非敌,有事想请教前辈。
不多时,远门打开,有弟子将顾非敌引入罗余的书房。
罗余正埋头钻研一本医书,听到顾非敌进门,也没抬头,问:什么事?
前辈,顾非敌道,宿他
停顿片刻,他问:我要如何做,才能救他?只要他能痊愈,无论是什么事我都愿做。
罗余放下手中书卷,抬头看向顾非敌。
良久,他道:你不必做什么,只要在这段日子里陪着他就好。
顾非敌微惊:这段日子?
罗余道:他背后的咒辞你也看到了。厄罗鬼帐的鬼血咒命,成咒条件极为苛刻,从古至今,还从未有过诅咒失败的例子。
沉默了一会儿,顾非敌低声说:他现在面临的最大威胁,难道不是他体内的寒潭冰魄与半凋红功法吗?若是解决了这个,那诅咒或许不会成真也难说。
听到顾非敌这样问,罗余不禁扬起眉梢。他的视线在顾非敌脸上梭巡片刻,确定对方是真的知道了什么,而不是在诈他,无可奈何地叹息了一声。
你知道了。他道,是宿殃告诉你的,还是自己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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