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节(1 / 2)

田蓝猛点头,趁机打申请:“我跟我们团长说了,但是他还没批准。我现在想请您帮忙,我希望立刻出发,尽快到达海南,时间不等人。”

车上的人都惊讶了,陈立恒下意识地冒了句:“那么快?”

薛秀琴也无法接受:“你不陪我了吗?”

她大老远的从宁甘农场跑到三江平原,除了传授小拱棚技术之外,重点目的就是要跟田蓝好好在一起啊。

结果她来了,这人倒跑了。

田蓝愧疚地对她拱手作揖:“没办法,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年,我不能耽误时间。”

高卫东都于心不忍:“就是耽误了一季也不能怎样。三江农场这边还有好多事情得你主持呢。像是水面种植的推广,还有冷浸田的改造,我们经验不足,需要你过来打头阵。”

田蓝摇头,十分愧疚:“抱歉,我也不想中途就丢下你们。但是育种的工作真的非常重要,我没有时间停留。这里的事情只能拜托给你们了。”

车子在县城停下。

薛秀琴下车的时候还撅着嘴巴,十分不满:“你就不能多陪陪我吗?我才来几天啊。”

田蓝双手合十,一个劲儿道歉:“不好意思,这事是在你来之前就定下的。”

“那你就不能更改计划吗?”

田蓝语气坚定:“不能,因为没时间。”

薛秀琴沮丧的不行,立刻打击田蓝:“那你也不要想了,谢将军也没答应你啊。我跟你说我都打听过了,谢将军的小儿子跟你差不多大,估计也是你的未婚夫。他怎么会让儿媳妇千里迢迢跑海南呢?”

田蓝超级无语:“你好厉害,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我都不知道他有个儿子。我说你跑三江平原来,啥事不干就专门打听这些啦?”

薛秀琴半点不害臊,反而理直气壮:“这还要打听吗?大家都知道啊。”

田蓝直接呵呵,再度强调:“我都来了快半年了,我怎么就不知道?”

陈立恒一直默默地跟着两个女孩。

现在治安不好,各地行政机关乃至警检法系统瘫痪,就连劳改农场都有犯人趁机逃之夭夭。

谢将军特地嘱咐他陪两个女孩一块儿去拍电报。

他一直没说话,这会儿也忍不住问:“真的必须得马上走吗?就不能多待几天?”

田蓝摇头,斩钉截铁:“不行。”

不是她冷酷无情,完全不顾忌跟小伙伴的友谊。而是太空站的停留时间是有限的。

按照她穿越过后的经验空间提供给他她东西都是最终会消失的。无论临期食品还是被取消的温泉大餐订单,以及各式各样的种子,她不再一定的期限取用的话,它们都会被遗弃。

太空站的情况应当也一样。

太空站造价高昂,拥有相关技术的国家屈指可数,历史上被废弃的太空站更是极为有限。它们结束工作任务后,会继续在太空中漫游一段时间,然后坠入大气层被燃烧殆尽,真正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也就是说,从被废弃到消失只有几个月,最多一两年,属于田蓝的也只有这短短的时间。

这种可遇不可求的事,她怎么可能拖延?

田蓝看着陈立恒,毫不犹豫地走后门:“这事很重要,你得帮忙。我真的不能再耽误了。”

陈立恒心情复杂,半晌才冒出一句:“好,我试试看。”

说着,他走到了前面。

薛秀琴和田蓝咬耳朵:“他能行吗?”

田蓝也不肯定:“应该可以吧。嗐,放不放行也就是领导一句话的事。”

薛秀琴的信心却比田蓝还要足,她相当笃定地点点头:“嗯,肯定可以的。我听说谢将军他小儿子就在三江农场。你一直留在这,跟人日久生情了怎么办?我要是陈立恒,也会赶紧把你们隔得远远的。”

田蓝捏起小姑娘的下巴。这个时代不是已经没有风花雪月鸳鸯蝴蝶派的任何文艺作品了吗?你天天听着《红灯记》,看着《白毛女》,你怎么关注点还偏离十万八千里呢?

事业,这是伟大的事业。能不能让全国人民衣食无忧,多看育种工作能不能顺利进行的伟大事业。

她的关注点居然是八卦。

小姑娘,你这个思想境界很成问题呀。

陈立恒不得不开口催促:“你俩快点,邮局都要关门了。”

两人这才想起自己此行目的,赶紧往前奔。

陈立恒同学的态度虽然不太好,但做事还是挺踏实的。起码两天后田蓝就顺利地拎着行李,开始自己又一次的征途。

谢将军甚至还亲自送她去火车站,语气颇为伤感:“看样子还是我们三江农场不行啊,都留不住人。你看看你,从宁甘农场来,就心有不甘。现在要离开三江农场了,瞧你多开心。”

天蓝无语,这上了年纪的大爷,也要吃这种无聊的醋吗?

不过她要走了,自然人怂胆大,还敢大放厥词:“是啊,我觉得三江农场的氛围是比不上宁甘农场。别的不说,在宁甘,农忙的时候天王老子来了都不管。三江不行,事有轻重缓急都搞不清楚。我听说有的地方秋收的时候不忙着趁天晴收割粮食,居然还开大会唱歌跳舞。这张张嘴巴扭扭屁股,粮食就能跑到你碗里去?这不瞎胡闹吗?好好的鱼米之乡,中部粮仓,成熟的庄稼都被泡掉了,搞成这样,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薛秀琴下意识地握住了田蓝的手。这人还说自己胆大妄为呢,她才是肆无忌惮。

大概是人之将走其言也善,谢将军居然没发火,反而点点头道:“是不该,备战备荒是大原则不能违背。还有呢?三江农场还有什么不好?”

“是不好。”田蓝伸手指着车窗外扛着毛竹往前走的学生,正色道,“我在宁甘农场入了团,跟我一起入团的还有黑5类分子家的小孩。我们看表现,我们不看出身,我们不躺在娘老子的功劳簿上当寄生虫。三江农场呢,他们都过来一年了,团组织党组织关心过他们没有?团建党建工作认认真真开展过没有?天天说政治挂帅,就是这么个挂帅法?没有系统的学习,全是碎片化的口号,知其一而不知其二,能学出真谛吗?思想阵地你不抓,自然有人替你抓。为什么无政.府主义现在有那么多事实上的拥趸?就是因为共.产主义的教育实际上在后退,没有学到点子上,光喊口号有什么用。越是缺什么越是吼什么,比谁嗓门大呢!”

薛秀琴都想捂住田蓝的嘴巴了。这人完蛋了,肯定是三江农场的气氛太压抑,直接把她给逼疯了。啥话她都敢讲。

谢将军原本微微低着头,眼睛似闭非闭。这会儿他也抬起了眼,看着后视镜里目光灼灼的女知青。

他点点头,居然表示肯定:“有道理,学习还是不够,没有在生产实践中好好学,浮于表面,的确成问题。后面要好好注意这个不好的倾向,思想阵地不能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