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19 章(2 / 2)

gu903();“南婳已被我打晕送回房间。”思忖间,沧濯的声音拉回了我越飘越远的思绪。

“哦。”我木然点了点头,瞥了一眼窗棂外无忧无虑升起的弯月,好像有什么事情忘了……

我今晚是要做什么来着……

罢了,该想起来时自然会想起来。

鉴于南婳的不稳定情绪令她的危险程度急遽上升,沧濯把我挪到了他的房间,这让我想起了数日前烟州那个不太美好的夜晚,只不过……

如今是我躺在床上,沧濯睡在地上。

朔月无光,枯树枝桠光秃,伴着幽怨的狼嚎,我打了个冷颤,抱着双臂沿不知蜿蜒至何处的小路行进。

浑浑噩噩晃到路的尽头,一座坟包孤零零立在眼前,我谨慎走上前蹲下身子,试图看清碑上所写文字。

甫一弯下腰,腥湿的气息渗入鼻尖,我手指抚上碑文,轻声念出上面镌刻的篆字:“昆仑弟子肖芸之墓……”

指尖有液体滑过,我低头一看,刚刚的石碑已然消失不见,此刻,我手指正抚在一张青白脸皮上,血液“滴答滴答”不断落在我手心,我“啊”尖叫一声跌坐在坟前。

肖芸飘在坟头,阴恻恻笑着,四面八方荡着她的回音,她说——

“肖妄,还钱!”

我一个激灵挺身而起,眼前是客栈的素色被褥床帐,我擦了擦额头冷汗,长吁一口气,原来是梦啊……

是了,我原本打算今夜把欠八十三的八千冥币烧过去来着,因南婳的一番折腾竟忘了个一干二净。

“怎么了?”许是我刚才的动作声响太大,沧濯被惊醒,沙哑开口。

“我要去烧纸钱。”

“腿都残废了还想着烧纸钱?”

我:“……”

所以说这人吧,不讨人喜欢总是有原因的。我被他无端端一句嘲讽,心底的逆反情绪躁动起来,今天,我就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做!

身残志坚!

左腿被南婳那一招剑气伤着了骨头,使不上力,我只能支着床栏和桌子单腿跳动,就像……墓里的僵尸似的……

我历尽千辛万苦龟速蹦到柜子边准备抱起厚厚的一沓纸钱,却见侧面斜斜插过来一双手把纸钱全部挪走。

欺人太甚!我怒目瞪他,可沧濯对我的眼神攻击没什么反应,随即他又来了一波让我不明所以的举动——他背对我蹲了下来。

倘若我眼下不是瘸了一条腿,我定会朝着他屁股狠狠踢一脚。

他道:“上来。”

“啊?”我一怔。

“我背你。”

我自认是世上最了解沧濯的人,因我与他相处算是久的,他天性冷漠,不善言辞,在不周山上那几年,总共也没给过我几个好脸色,更别提对旁人的恶劣态度,但他近来的种种行为简直称得上匪夷所思。

嗯……具体我也说不上来,反正是对我很奇怪,譬如现在竟然愿意主动背我,做师妹和师父的待遇差别这么真实的么?

心中嘀咕归嘀咕,我还是老老实实搂住了他的脖子,沧濯起身抱起纸钱向门外走去。

秋雨淅沥的夜晚,街上黑灯瞎火,唯有一轮弯月孤单的照耀着大地,绵绵雨丝拂过脸颊,除了淡淡凉意什么也未曾留下。

我饶有兴趣的听着沧濯踩过路面坑洼积水,发出的仿似银镜碎裂的清脆响声,我双手搭在他颈间,感受到他呼吸之间喉结的轻轻滚动,便歪着脑袋向他颈侧看去。

月光之下,能清楚看见沧濯白净皮肤上的四个深褐色弯弯疤痕,应是有些时日了,我“咦”了一声,问他:“师兄,你脖子是被猫挠了么?”

“唔。”他含糊其辞。

想来也是,大男人被猫抓伤这么丢脸的伤心事,他自然是不愿提的。我心底幸灾乐祸,嘴上却义愤填膺道:“哪家的猫这么不像话,肯定是只无耻下流卑鄙龌龊残暴凶狠的坏猫!”

至于骂的究竟是那只猫,还是被猫挠伤的人,就值得商榷了。

作者有话要说:山主:我骂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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