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观察着她的神色,小心问道,“这外头说的……是窈儿你?”
余晚媱面颊发红,“这是造谣,我跟他没有那些。”
傅氏一颗心放回肚子里,转而便心疼起陆恒来,“我听说他挨了撘刑,伤的不轻,终归他是为着你受罚,咱们还得去瞧瞧。”
余晚媱想说不去。
傅氏拍着她的手,“听母亲的劝,咱们偷偷的去,也算是偿还了他的情分。”
傅氏眨了眨眼,不由伤怀,“今早上,你父亲跟我提你的婚事,母亲知道你心里的疙瘩,你不愿和他再续前缘,母亲也不逼你,等你大哥定下了媳妇,我再给你相看人家。”
往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余晚媱想起昨晚顾淮山那副急着要将她甩走的样子,自嘲的笑了笑,旋即道,“母亲不用去陆家,家中有事您走不开,我去看他,与他说清楚。”
傅氏眼眶有点红,嗯了声,忙不迭起身出去叫人备马车,送她走角门出去了。
——
香檀院如今已大变样,余晚媱由人请进来时,差点没认出来,院中花草芳菲,池中锦鲤欢脱吃食,廊上的丫鬟们在嘻嘻哈哈玩闹,很难想象这是陆恒住的院子,他向来重规矩,丫头们敢这么没规矩,早轰出府了。
余晚媱被引到一间房门前,丫鬟敲了敲门,“侯爷,英国公府的三姑娘来看您了。”
里头有一瞬没声,良晌听见他道,“我有伤在身,不便迎客,让三姑娘回去吧。”
丫鬟扭头对余晚媱道,“顾三姑娘,侯爷确实伤重,要不您等我们侯爷养好伤再来探望?”
余晚媱立在门前沉顿许久,倏尔伸手将门推开,抬脚跨了进去,屋门啪的关上。
丫鬟眨巴着眼好奇,想钻门缝看,叫另一个丫头揪着耳朵赶走了。
这间房很大,房内陈列摆设更似妇人居所,入内室即见那张架子床上挂着青色纱帐,陆恒艰难从床上爬起来,他没法坐,后背伤的太重,那浅薄亵衣渗出来血红色,可能他的膝盖也不好,跪了那么长时间,这会子估摸很疼吧。
这都是因她之故,算得上无妄之灾了。
陆恒仰头看着她,惨白面容显出笑,“你怎么来了?”
余晚媱一步步踱到床前,低眸凝视着他,他们近在咫尺,不久后,等她嫁给别人,他们就再也看不见彼此了。
过往的纠葛都会烟消云散,他们会成了真正的陌路人。
陆恒迟疑着要站起来,被她一手按住肩膀,他蓦然一怔。
细白手指环上他肩膀,余晚媱屈膝趴进他怀里,张唇覆在他嘴边,在濒临崩溃时,她想。
就放纵这一回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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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陆恒呆滞着,在她主动吻上来时,几近迷蒙,想说话,她抱住了他的脑袋,手绕进他的衣襟里,与他脸贴着脸,眼睫近的在他脸上拂过,再和他的睫毛细细密密缠结,她在他的眼中窥见了自己,陌生的可怕,像只不知廉耻的妖精。
然而她没有停,弓着背跨坐住,衣衫垂在臂弯,她捧起他的脸吻住,很轻很细的气音流出,“别说话。”
然后将他抱紧,呜咽出声。
陆恒绷住了身,任她肆意妄为,分毫不敢乱动,他还记得她那么多次的抗拒,她不喜欢他的触碰,也不喜欢他亲近,他不能叫她再厌恶。
腰上的伤越来越疼,却压不住燥火,他看着她趴在身前发抖,墨发松散全数垂在他掌中,她仰着头一遍遍在他唇边印,皱起的眉头又娇又委屈,艳色过盛,她像难以承受这苦楚,一口咬在他唇上,最后气力撑不住,伸长了细颈倒在他怀里,
陆恒眼底血丝密布,伤口彻底疼麻了,他的神魂却都在怀中的女人身上。
屋里有短促的呼吸声,不知过多久,窗外渐渐黑下来,婢女在廊下挂上了灯笼,隔着窗纸,屋内隐约可映着光。
雪白的足才踩到地上,足的主人便失了劲往地上摔。
陆恒连忙伸臂揽住她的细腰,将她托住,昏暗的光线下,她恹恹的依靠着他,疲弱的引人生怜,陆恒心底猜不透她的想法,但如今他们乱成这般,她应是心里有他的。
走到这一步,无论她愿不愿意,他都不会放手。
不及他开口。
余晚媱将他手拿开,脚踩在地上,胡乱捡起衣服往身上套,直将斗篷穿好,遮住面庞,她才用极平静的语气道,“我会让岁岁回陆家。”
陆恒愕然道,“……你什么意思?”
帷帽遮住了她的脸,他看不清她的神色,只听她低哑着声,“别缠着我了。”
陆恒猝然想起身,腰上的疼让他站不直,良晌跌回去,他猩红着眸紧紧盯着她,“不可能。”
他看着她侧了侧身,随即亦步亦趋朝外走,她走的不太稳,但她没有停,直快到门前。
陆恒焦急了起来,强忍着巨痛起身,可还是摔回去,他只能求她,“别走!”
那纤细身影在门边定住,没有回头,也没有回话,只那么站着,就在他快生出奢望的刹那,她拉开阁门,抬脚跨过门槛,走了。
陆恒心尖乖戾与难受暴涨,他要娶她,他要去英国公府提亲。
丫鬟举着琉璃灯盏放到屏风外的圆桌上,看不见屋里的情形,道,“侯爷,有位自称锦衣卫佥事的大人过来了,您见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