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1 / 2)

确实用不着他,晕船难受她听人提起过,他才退烧,她就是再烦他,也不会苛待一个病人。

陆恒紧了紧手,“这种小事我能做。”

这样在她面前显得他太无用。

余晚媱拧眉,“你回竹席躺着,我不想再伺候你一回。”

陆恒立刻闭嘴,正回竹席平躺下来,叫人看出了几分乖巧。

余晚媱眉毛就差打结,想不明白,他何时变得这么……让人起鸡皮疙瘩。

但她也没功夫想这些,因为外头侍卫敲门了,她道了声进来,就有两个侍卫入室来收走炉子和锅碗,室内干净一空,她也打算睡个回笼觉,正想关门。

胡镶从外面进来,她倏地心惊,锦衣卫巡视皇城,决不能被他看到自己的脸,否则往后她回京,若被宫里娘娘召见,一不小心碰上,后果不堪设想。

她一扭身,飞快钻进小舱室,身姿缭缭,发尾滞后在半空,丝丝缕缕藏勾缠,那胡镶最是个在女人堆里混的,虽没看清她的样貌,但光这一个背影便使得他身子一酥,果然这陆恒藏着个美人儿,宝贝成这样,也不知会不会腻味。

若是腻味了,回头找他讨要这美人儿,凭自己锦衣卫佥事的身份,他总得给这份薄面。

陆恒在他进门后就坐直身,淡淡道,“胡佥事起的挺早。”

胡镶晃晃脑袋,“可不是,我惯不习惯去江南,差事苦就罢了,坐船偶尔还晕,总不好一直呆在船舱里,不透气,这才过来看看您。”

陆恒笑了笑,“本官没什么事。”

胡镶拍了下衣袖,叹口气,“我是心里堵着话,着实憋的慌。”

陆恒看着他,做出温善模样,“胡佥事若信的过本官。”

胡镶冲他笑,“自然是信您的,不瞒大人,那缺的三百万两帑银,我查到是那前任盐课司大使将钱私扣下来,偷偷经王泽选送给了三皇子。”

作者有话说:

久等啦,么么么么!!!!

第六十八章

说罢观察陆恒的表情。

陆恒隐在袖里手指翘了翘,眼睫轻抬,看着他露出惊愕神情,“……真有此事?”

胡镶做出难受的样子,“我还能骗大人么?我这心里很不是滋味,三皇子毕竟深受圣人宠爱,我若将此事报上去,恐伤了圣人怜子之心。”

陆恒维持着震惊,一时半会儿没言语。

胡镶瞧他不似作假,略放心,只道,“但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还是要报给圣人,由他定夺。”

陆恒面容讪讪,还是没说话。

胡镶自认为很理解他,因着王泽铭派人刺杀他,他想状告给圣人,结果圣人直接将他停职命他丁忧,圣人为保三皇子都能舍弃他这个三品大员,他露怯正常,这次回京,他就能官复原职,必然不愿意再掺和其中。

胡镶眼往小舱室门方向瞄了眼,舔了舔嘴巴,“陆大人一看就前途无量,高升在望,回头我可要来你府上讨杯酒喝。”

陆恒眸色泛冷,道声不敢。

胡镶拍拍他肩膀,“从前只记得大人为人老成刚正,不成想大人也有风流时候,大人的性子对我,往后同朝为官,大人可莫忘了我。”

陆恒当然不会忘了他,他是锦衣卫佥事,品阶确实算不得高,但他是圣人亲兵,要真说起来,他可比朝官威风多了,皇权的鹰犬爪牙,他站到了皇后这一边,便能将那不知被谁挪走的三百万两帑银栽赃到三皇子头上,诚然三皇子不清白,在王家人的掩护下,利用朝廷的盐引应该也贪了不少,但这两种性质还是不同的。

陆家太爷曾告诫过后辈,若想家族长久,断不能参与党派之争。

陆恒深以为然,他尽职尽责的办案,只因涉及到三皇子,便被圣人打压,他看透了这朝政,烂在骨子里,要想溯清本源,光凭他自己是不可能的,有皇权撑腰的罪恶势必只能由皇权来终结。

坐山观虎斗。

他会查清当年圣人南巡遇刺的真相,这些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胡镶唉着声摇摇头,做愁苦状,“大人连杯酒都不肯跟我喝?”

陆恒立刻笑出声,“怎会?胡佥事愿与我结交,实在荣幸之至。”

胡镶看他颇识时务,扑嗤嗤的笑着,随即转身出了舱室。

陆恒往肩头拂了拂不存在的灰尘,闭目半晌起身去关门,余晚媱从小舱室出来,冷飕飕的盯他。

两人一时无话。

陆恒忍着头晕坐回竹席,两手交叠,温温的回视着她,她收回目光,爬到木板床上,褪了绣鞋,两只秀气的脚钻进毯子里,他心下越发柔软,对她道,“十五年前那场刺杀,韩云生告诉我,是皇后授意的。”

余晚媱刚想躺倒,闻话一怔,仰起脸问他,“你想说什么?”

陆恒道,“圣人遇刺后,一度怀疑是皇后所为,因此对中宫冷淡,甚至有废太子的想法,是国公爷一力做保,才使得皇后和太子安然无恙,后来锦衣卫追查出刺杀案系二皇子母妃策划。”

如今二皇子早已被贬出燕京,淑妃和三皇子因王家倒台而势弱,胡镶将这亏空的三百万两帑银算在三皇子头上,圣人再偏袒他,也不可能饶恕,私挪帑银,这是重罪。

三皇子和淑妃必定出局。

皇后和太子成了最后的赢家,英国公府看似站对了,但当年那场刺杀案总归是皇后心里的一根刺。

余晚媱心里忐忑,傅音旭被皇后退出宫,皇后和傅氏尚且是闺中密友,这样的情分都没有让傅音旭在宫中站稳,等到太子再无敌手,朝中大臣簇拥,皇后根本不再需要英国公府。

还有另一种更糟糕的情况,圣人若知晓当年之事的确是皇后所为,那为皇后做担保的顾淮山也逃不了罪罚。

顾家无论走哪条路都有危险。

余晚媱张着眸瞪他,“你同我说这些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