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合上,隔绝了外界所有。
下午,沈玉容过来跟傅氏知会陆恒的状况。
“那把刀扎的太深,大夫取出来时留了许多血,我刚刚过去,表哥才醒,睁眼第一句就问沈姑娘有没有事。”
“瑾瑜是个痴情的,可窈儿性子犟,我劝不住,又怕说狠了叫她难过,我也不管了,他们年轻人自己折腾吧。”
“京里人都知道表哥已停职丁忧,又遭刺客劫杀,这回那刺客冲着表哥来,表哥好好儿的在杭州府,若对方真想对付表哥,只需往京里递话,圣人一旦轻信,就怕陆家会遭灭顶之祸。”
随之而来的是声叹。
“倒不用担心,刺客是想杀窈儿,瑾瑜替她挡了,”傅氏未免唏嘘,片刻又出声,“窈儿到现在还不知道瑾瑜已停职丁忧,早前凡是听到瑾瑜的事,她都极其抵触,这才不敢在她面前提,现在她觉着瑾瑜跟着我们,是他自找的,其实瑾瑜能有什么错呢,我想替他说两句,却又怕她难过,我这个做母亲的还是舍不得她难过。”
“王家都没了,想不明白,圣人为何不解了表哥的丁忧,让表哥复职。”
“丫头,我跟你私下说一句,你可别往外说,瑾瑜这回是撞上铁板上了,全是那江南私盐案惹的麻烦,他之所以停职丁忧,归根结底是圣人不让他查了。”
余晚媱立在窗前,有刹那发颤,岁岁吃着小肉手,眨着黑葡萄似的眼珠子,忽的哇一声,余晚媱再想捂住她的小嘴已经来不及了,她还在她怀里拱来拱去,嘟着小嘴咕噜噜,“母、母、母………”
傅氏跟沈玉容听见小娃儿喊声,赶忙走出来,傅氏惊喜道,“咱们岁岁是不是要叫母亲了?”
她从余晚媱怀中接过岁岁,从岁岁嘴里拿过小手,握着指向她,“跟外祖母叫,母亲。”
岁岁踢蹬了两下脚,冲余晚媱张手要抱,“母、母、母齐……”
牙牙学语的幼儿,叫人时还不能准确的喊出来,但光叫了这声,就足以让人激动了。
余晚媱红着眼睛将她抱住,低头亲了亲她的小脸。
傅氏也眼睛起热,轻拉了拉岁岁,“快叫叫外祖母。”
岁岁扭着脑袋蹭余晚媱,嘴里叽咕着“母齐”,还咯咯的笑。
傅氏抱怨,“小没良心的,也不叫声外祖母。”
沈玉容乐道,“茹儿过了周岁才会叫娘,这孩子可真聪慧。”
恰时令玉近前,躬身对傅氏道,“老夫人,派往江都的人回来了,正等在外头。”
傅氏神情一肃,忙叫进来,随后让人去请余家父子,沈玉容不便久留,就先走了。
几人在茶室里,当中支了扇屏风,余家父子坐在屏风外,余晚媱和傅氏在屏风内,地上跪着人回话。
“奴才们去了江都余家老宅,那里已经被打砸完了,里头没一件好物,奴才们经人打听才得知,这宅子早就被衙门的人搜刮一空,只剩一个破落屋宅,余家的引岸也被江都的几个盐商一起分走了。”
余忠旺蹭的站起来,瞪圆了眼,“什么!我都没罪了,他们怎么能不顾王法强占我家中财物!”
傅氏给令玉递个眼色,令玉把那奴才领走。
余忠旺火冒三丈,“这不行,我得回去,不然我的引岸就真没了!”
余晚媱想劝解,傅氏道,“岁岁该饿了,你先带她回屋,这里有我呢。”
岁岁确实饿了,余晚媱跟余雪晨互相暗示,先离开了。
“爹,咱们就是回去也会没命,他们都敢抢咱们家,还怕您一个老头?”余雪晨沉声道。
傅氏跟着帮腔,“是啊,余老爷子就是转不过弯,眼下这时候肯定不能回去,人说官官相护,前头私盐案才处置了几个官,你这都得罪了多少人?还巴巴儿的要回江都。”
余忠旺叫他们说的吓住,又着急又不服气,一时竟成了两难。
傅氏道,“依我说,你们不如先跟我们回燕京,想做生意,京里有的是生意,就凭老爷子你这手艺,在京里也能闯出一片天,何必拘泥在江都呢。”
余忠旺叫她夸的飘飘然,心内虽对江都有不舍,但想想回去可能会死,就答应了跟她回燕京。
余晚媱将岁岁交给奶娘后,傅氏来跟她说了余家父子愿意随她们回京,这桩心事终于了结,余晚媱才有了点闲心想起来陆恒。
下午日头毒,傅氏她们都在屋里睡午觉。
余晚媱翻来覆去睡不着,起身悄步出去,正见霜秋在院门口指使人挂竹帘,挡光照。
她趿着鞋踱近,霜秋看见她,忙撑开伞给她遮阳,“姑娘怎么出来了?这会子正热,仔细中暑。”
余晚媱犹豫了会,放低声,“我想去趟珑翠轩。”
珑翠轩是陆恒住的院子,离这里不算远。
霜秋心领神会,搀着她引路。
陆恒毕竟和傅家非亲非故,珑翠轩的小厮只两个,这会子都躲阴处打盹。
余晚媱轻着步子入屋,但见陆恒趴在床上睡觉。
她慢步近前,审度着他,这一脸落魄像实在跟以前的骄矜傲慢大相径庭,原本她是不愿来见人的,但听了傅氏的话,她想来问他,是否真是江南私盐案害他停职丁忧。
她在床前立了会,看他睡得太深,又歇下心思,准备离开。
那床上陆恒忽然睁开眸,四目相对,他还在迷糊中,以为是在梦里,伸手便想抱人。
余晚媱身体颤了颤,到底没忍住,一把将他推倒。
作者有话说:
对不住,最近卡文卡的太厉害,真的很抱歉,看看明天能不能调整过来,明天会努力多更点,么么!感谢在2022-07-1022:00:00~2022-07-1122:17: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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