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2 / 2)

gu903();傅氏抱着岁岁在窗户边,笑不拢嘴,“这丫头难得能高兴成这样,这一趟算来对了。”

陆恒垂眸盯着余晚媱,她卷起袖子,那些食材经她那双秀白的手过,悉数被做成色泽诱人的小吃点心,她的手是真巧。

但他好像从来没吃过她做的菜,唯一一次吃的小鱼干也被他丢了,那时他嫌弃她跟丫鬟厮混。

她和余雪晨围着余忠旺忙前忙后,两人极默契,间或相互插两句嘴,能看得出他们感情很好。

陆恒撇开了眼,不想再看他们。

傅氏却把岁岁塞他怀里,“瑾瑜你带着岁岁,他们要出去摆摊了,我也去瞧瞧。”

像她这种贵妇人,还没见过街边卖货的小贩,这回赶着余晚媱来了,趁着高兴劲儿,也想放纵一把,横竖不在京里,也没人会嘴碎。

陆恒就眼睁睁看着余晚媱跟出门了,前头还怕遇到地痞流氓,眼下又抛之脑后,有了哥哥就忘记危险。

陆恒眸色深冷,抱着岁岁出屋,冲候在门口的霜秋道,“叫几个侍卫跟去,省的他们再碰上罩门。”

霜秋福了福身,忙去嘱咐。

陆恒怀里的小团子扭来扭去,小脚丫子蹬他,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看着他,来青州的半个月里,他们父女俩一路下来勉强算打了照面,自那回他想打她的小屁股,余晚媱生气后,再没让他抱过孩子。

这次他再抱岁岁,岁岁又认不出他来,把他当坏人,伸手挠他。

他心里烦,孩子跟他闹都没心思管,兜着岁岁坐在屋里,人都在发木,他没把韩云生放在眼里,那余雪晨呢?刚才在后院他看的清清楚楚,她为什么不敢上前?余雪晨当她是妹妹,她当余雪晨是哥哥吗?

岁岁越来越不安分,在他腿上乱爬,嘴里呜哇呜哇着,就在她快要从他的胳膊里爬出去时,他忽然黑起脸,托抱着她站直了,“不消停,再闹我就打了。”

岁岁的小脑袋往四周转,看不见余晚媱和傅氏,当即张嘴哭起来,泪珠子不要钱的往下掉,陆恒一手抱着她,眉心突突跳,他没带过孩子,只能抱起她放到床上,她在床上也还是哭,屋子里全是她的哭声。

陆恒一脸寒沉,实在拿她没法子。

岁岁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陆恒又把她抱了起来,学着余晚媱放低声哄她,“不哭了。”

可是岁岁根本不听他的,仍哭的声嘶力竭。

陆恒看着她哭,脑海里是余晚媱和余雪晨蹲在一起做果子点心时的开心笑容,他心口发堵,削薄的唇翘起一个笑容,再对她说,“别哭了,你母亲不会回来的。”

岁岁还是在哭,哭到后面没力气,自己睡着了。

陆恒放她进被窝,搬了椅子坐近守着她,她哭的眼睛都肿了,一个小婴儿哪里来这么多眼泪,她也怕余晚媱不要她。

可余晚媱怎么会不要她,她只会不要他。

屋里静悄悄的,陆恒发着呆,连沈玉容进屋都没感觉到,直等她到床前,才醒神,沈玉容瘦了些,跟他轻轻道,“我刚听岁岁哭的厉害,可不能让她一直哭,会伤嗓子。”

陆恒道了声好,两人悄步出去。

“不曾想表哥来了青州,你是跟表嫂……顾姑娘来的?”沈玉容讶然道,陆恒是京官,轻易不能出京,除非是有要紧的事。

陆恒嗯声,没多说自己的事,只道,“老夫人跟我说了萧家人欺你,你有什么打算?”

沈玉容露出苦笑,“能有什么打算,表哥还不知道我吗?”

日头下去了,丫鬟端着油灯过来,陆恒的脸在灯影里忽明忽暗,“他们要去杭州府,你若不愿跟去,可以先回京。”

沈玉容笑了笑,“我是想回京的,但是傅老夫人说路上多有艰难,叫我跟着他们,回头去过杭州府再一道回去。”

其实她来过两回青州,路上倒没碰见什么,但她现在带着茹儿灰溜溜回去,她父亲免不得会问,到时又是一桩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索性就留下来了。

“你若在沈家呆不下去,来我府里暂住也成,”陆恒道。

话停,那外头进来余雪晨,他艰涩跟两人笑道,“回来取东西。”

他飞快进了右边的房屋,出来时手里拿着火钳,垂着头往外走。

沈玉容自后道,“窗台上的红糖糍粑是你放的吗?我吃了很甜,多谢你。”

余雪晨扭过脸来,可能是屋檐灯笼昏黄的光照着,他脸上微微映出红晕,“姑娘喜欢吃,我明日再送些给您。”

沈玉容浅浅笑出声,“我不太爱吃甜食,怕糟践了,就别送了吧。”

余雪晨脸上红晕消散,低声应是,脚步快的像跑。

陆恒负着手冷视他的背影。

“表哥,过会子岁岁要还哭,你让人做些蛋羹,不要太烫,她这点大的孩子,嘴里只要有吃的,就不会哭了。”

沈玉容慢步回了自己屋。

陆恒便让霜秋下去温着蛋羹,他再回屋守着岁岁。

岁岁睡了小半个时辰,醒来时余晚媱还没回来,岁岁见他就要哭,霜秋忙将蛋羹送屋里。

陆恒单手搂着岁岁,小心喂她吃,她有了吃的果然安分,还能跟他叽里咕噜说话,虽然他也听不懂,她自己还咯咯笑,活泼的不得了。

这一天下来,陆恒心底浮躁归于平静,噙着笑道,“养你真费劲,也不知道你母亲这八个多月怎么过来的。”

房门开了些,余晚媱自外面进屋,瞅见这对父女相处甚欢,便没近前,等陆恒把那小半碗蛋羹喂完,她慢慢过来,陆恒微偏过脸,将岁岁放回床,起身走了。

他站到屋廊上,余忠旺和余雪晨在院子里清理厨具,傅氏伸着腰上了台阶,跟他笑道,“他们爷俩手艺是真不错,那些零嘴摆上摊,路人抢着买,我也尝了几个,就是没给你留,下回叫他们留些也让你尝尝。”

她精神头比不得年轻人,打了个哈欠,令玉搀她进屋,未几余晚媱从屋里出来,走到他身边道,“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陆恒抿紧唇,转步走进旁边的屋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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