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沈沐扬神色冰冷,“我完全不记得有这么回事。”
陈玫纤长浓密的假睫毛焦急地眨了几下,正想开口,沈沐扬又说:“如果你拦着我是想说谢谢,那真是一点儿必要都没有,就算你说的这件事真的发生过,那也不代表什么,当时不管是谁崴了脚,我都会帮忙的。”
“可是,不是谁,不是任何人,偏偏就是我呀。”
陈玫目光热切,“学长,你难道不觉得,这就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吗?!”
“不觉得。”沈沐扬淡淡道:“我在幼儿园就拉着小女孩的手做过游戏,在小学就和女生坐过同桌,在初中和女生分到一个值日组,在高中还背过晕倒的女生去医务室,照你的说法,和我有天定缘分的人那可多了去了!”
“这、这——”陈玫急得直咬牙,险些没有控制住脸上的表情,她脑子里飞快地想着可以反驳沈沐扬的话,终于想到一句,“可是,只有我们再次相聚了呀。”
“再次相聚?这又怎么样,我倒是希望你不要出现,至少这样攸攸就不会被人在脸上打一拳。”
“学长,我已经说了,那是个误会,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弄错了步骤。”陈玫有些急了。
“是不是故意的,我的眼睛可没瞎。”
“学长~”陈玫不想再讨论自己和阮攸攸打起来的事,这只会让她想说的话更难出口,她决定直奔目标:“学长,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我、我那么喜欢你,喜欢了你那么久,好不容易和你上了同一个大学,你——”
沈沐扬已经失去了耐心,更不想听她的表白,冷冷说道:“某某某,今天的谈话到此为止,希望你以后离我远点,离攸攸远点,不要再试图找她的麻烦。”
他说完,再也没看陈玫一眼,迈开大长腿,走了。
陈玫呆呆地看着他高大的背影,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她真的忍不住想哭了,哭花了精心描绘的眼妆也无所谓了,反正那个她想把精致妆容给他看的人已经走了。
她确实是喜欢他的,自从那次他背了她之后,他无数次出现在她的梦中。
他高大帅气,阳光俊朗,是沈家最受宠爱的小儿子,将来沈家的继承人。
在她的梦里,他温柔又体贴,背着她漫步在花丛中。
可现实是,当她再次靠近他的时候,他的眼里心里全都是另外一个人,哪怕那个人根本就和他没有一丝可能。
甚至,连他拒绝她的原因,都是因为她和阮攸攸起了冲突。
更过分的是,他根本不知道她的名字,竟然叫她“某某某”?哪怕是“某某”,至少也说明他知道她的名字是两个字,至少对她的名字有点儿印象啊!
陈玫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她期待了那么久,为了和他重逢在燕城大学,连不爱学习的她,都在高中拼了命地努力,结果,他却是那么绝情。
她慢慢走到路边的长椅上坐下来,低着头,任由眼泪滴到了衣摆上。
一张洁白的面巾纸递到了她的眼前。
“学长!”陈玫以为沈沐扬终于发现了自己的“真心”,又回头来找她了,惊喜地抬起头才发现,坐在身边的人是周蓉蓉。
“怎么哭了?”周蓉蓉同情地看着她,把面巾纸递了过去,“这是谁欺负你了?”
陈玫狼狈地接过面巾纸,擦了擦眼泪,含混不清地说道:“谁也没有欺负我,是我考得不好,可能会挂科,心里难过,才来这里躲一会儿。”
周蓉蓉心里暗暗冷笑,她明明看见陈玫拉着沈沐扬不放,沈沐扬却一脸不耐烦地走开了,说什么因为考得不好而难过,骗鬼去吧。
她拍了拍陈玫的肩膀,“咱们可不是那种窝窝囊囊的人,咱们要坚强啊,考得不好就更努力的学习,谁欺负了咱们就更狠得欺负回去,想要的东西就去抢过来,这才是咱们应该过得肆意人生。”
看着陈玫若有所思的样子,周蓉蓉心里乐翻了。
去吧,去报复也好,去抢也好,去对沈沐扬下手吧!
不管是陈玫倒霉,还是沈沐扬倒霉,她都很乐意看到的!周家现在举步维艰,跟陈玫和沈家都有关系!
……
不知道是不是阮攸攸抱怨过沈沐白早饭或者晚饭总会缺席一次,第二天早上醒来,她就听到了沈沐白在客厅活动的声音,显然,他没有提前离开。
“沈先生!”阮攸攸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拉开卧室的门朝外看了一眼,见沈沐白正在餐桌边摆放早餐,高兴地抿唇一笑,漂亮的杏眼弯成了月牙。
沈沐白把海鲜粥放好,抬头看了一眼正热情地打招呼的小姑娘。
她显然是刚起床,头发乱蓬蓬的,显得一张脸特别小,白白软软的脸颊上还压了一条睡痕。她光着脚丫,圆圆短短的脚趾,一颗一颗像没剥开的花生,看起来有点儿笨拙的可爱。
沈沐白眉头一皱,“攸攸,把鞋子穿上,会着凉的。”
“知道啦!”阮攸攸欢快地应了一声,回到床边穿上袜子和毛绒拖鞋,这才从卧室出来。
洗漱过,和沈沐白一起吃早饭。
阮攸攸一边喝海鲜粥,一边偷偷看沈沐白,他脸上没有任何勉强或者不悦的表情,看起来平静又淡然,就跟以前两人一起吃早饭的无数个早晨一样。
半碗粥的时间,她偷偷瞄了十来次。
沈沐白终于忍不住了,修长白皙的手指落在她头上,轻轻揉了揉那蓬松柔软的长发,“别看了,乖乖吃饭。”
软软软小脸一红,低着头认真喝粥,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几下,嘴角却忍不住地翘了起来。
吃过早饭,阮攸攸打算去学校。
虽然最后的两天没课,就是复习高数准备考最后一科,去不去学校都是可以的,在家也能复习,但毕竟学校的氛围更浓,她还可以和褚媛探讨问题。
穿上厚厚的羽绒服,把帽子和围巾塞在包里,手套拿在手里,屋里和车里都很暖和,帽子什么的都是去了学校才戴的。
背上双肩包,穿好雪地靴,阮攸攸站在门口,仰着小脸,又圆又黑的眼睛看着沈沐白。
沈沐白慢条
斯理地系上大衣纽扣,心里叹了口气,拉起阮攸攸的手,在那肉乎乎的手心里不轻不重地捏了两下,拉着她的手,一起下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