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攸攸从沈沐白怀里退出来,小脸还有点儿红,“那个,赵旭丰说之前他经过无数国内外专家的医治,后来就只有一个医生负责照看他受伤什么的,我想着叔叔阿姨这么多次重燃希望又失望,肯定很难过,我这疗伤符也不是万能,太重的伤未必起作用,万一治不好赵旭丰,不是让大家空欢喜一场。我本来是等着有效果了再告诉大家的。”
赵家父母羞愧得都没脸见人了,她给儿子治伤,还顾忌着他们的心情,他们却找上门来兴师问罪。
吴中泽在赵旭丰胳膊上捶了一下,“说起来都怪你,早就好了也不说表现表现。你原来不是智商一百三吗,怎么这次好了倒成了一百四了?”
赵旭丰也笑:“我这不是想着多蹭点儿疗伤符,没准智商就上一百八了呢。”
阮攸攸终于被他逗笑了,“这是疗伤符,又不是什么益智补脑丸,要是能提高智商,我早就给自己用上了。”
赵旭丰见她终于有了笑模样,心里松了口气,“我是摸着自己后脑勺的疤还那么大,想着多喝点也许能消除伤疤。”
阮攸攸把双肩包里剩下的几张疗伤符都给了赵旭丰,“你不用再喝了,祛除伤疤的话,像我刚才那样,把符烧了弄成泥状,抹在伤疤上是最见效的。这几张你先用着,我回家了再画些给你。”
她抬起头看看众人,认真地说,“赵旭丰想的没错,我不想让人知道我会画符的事,所以,这件事就咱们几个知道就行了,不要外传。”
吴中泽问:“攸攸,这么好的事,为什么不能让人知道?”
阮攸攸皱着小眉头,“这个世界符篆、风水、做法之事并不流行,没人擅长,也没人相信,我不想做异类。”
“好,不外传。”众人都点头。
沈沐白低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
所以,她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吗?
一瞬间,他明白了所有的谜团。
为什么她跟他卷宗中的调查结果完全不同,她不像是穷困潦倒的孤儿,倒像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她不会做饭,买奢侈品就像在
小饭馆点菜一样随意。她说自幼身体不好,有一半的时间在医院里度过。见面第一天,她想打听“阮大师”,说是燕城著名的人物,实际上根本就没有这么个人。她说她画一张符要卖百万,那时他以为她在开玩笑……
沈沐白紧紧地握住了阮攸攸的手。
平生第一次,他心里有了一种叫做“恐慌”的情绪。
如果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那她会不会有一天离开这里,回到她自己的世界?
他的手指握得太紧,阮攸攸疑惑地仰起小脸看了看他。
沈沐白黑眸幽深,她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只是直觉他的情绪有些不大对头,还以为他是为了刚才的事,她露出个笑脸,小手指在他手心轻轻一挠。
只这轻轻的一下,沈沐白就被安抚了。
……
吴中泽一拍巴掌,“好了,误会都说开了,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还没过去。”沈沐白看了看赵爸爸,“赵叔,是谁向你揭发这件事,还带着……证据?”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沉默了,这可不是谁不小心看见阮攸攸给赵旭丰喝酒所以去揭发那么简单,这人还处心积虑地收集了小玻璃瓶呢。
赵爸爸摇摇头,“这是有人匿名送过来的,还有一封打印的信,交给我家里的管家了。”
阮攸攸看看赵旭丰,赵旭丰一下子想起来了,“对了,攸攸说好几次我们两个吃午饭都有人在包厢门口偷看,该不会就是这个人吧。”
赵爸爸立刻说,“所有走廊都有监控,去查!”
赵家父母去查监控的事,四人组和阮攸攸留在包厢。
宋锦明和吴中泽还在消化这件堪称玄幻的事。就算阮攸攸所说,他们从来没又见过符篆治病疗伤,符篆只在神仙鬼怪的电影里才会出现,现实中没人擅长,也没人相信。
吴中泽挠了挠头,“攸攸,说起来,到底有没有益智补脑的符呀?”
阮攸攸乐了,“没有,有的话我早给自己用上了,还用得着辛辛苦苦补习功课、天天担心挂科什么的。”
吴中泽不满地看着赵旭丰:“明明咱俩一样的,你说,为什么你的智商突然提高了十分?”
赵旭丰笑得歪在宋锦明身上,“那些智商测试题,你不觉得套路很接近吗?有些题之所以第一次做错了,是因为你不知道它考的是什么,根本就没弄明白题目的意思。做上几次之后,啊,这个是考空间想象能力的,只要把这个图形翻转一下就可以,啊,这个是考逻辑推理的……”
吴中泽一拍手,“明白了!熟能生巧,回头我也多做几遍!”
赵旭丰叮嘱:“注意看正确答案,倒推回去看看出题的意图。”
吴中泽一抬下巴,傲视赵旭丰:“放心,等哥练上几天,秒杀你!”
几个人笑闹着,沈沐白拉着阮攸攸的手走到一边,揉了揉她的头,“攸攸,还气吗?”
小姑娘虽然也在说也在笑,可他太熟悉她了,一看就知道,小姑娘心里还难过着呢。
离开众人的包围,单独面对他,阮攸攸心里的委屈不知怎的又泛上来了,她的指尖轻轻摸了摸他胳膊上的伤疤,眼圈一红,饱满的唇瓣瘪了瘪,声音里带上了哭音,软软地抱怨道:“你刚才干嘛割自己呀?流了那么多血。”
沈沐白好笑地看看胳膊上几乎看不见的伤疤,“这点儿伤不算什么,再说,这不是都好了吗?”
“好了又怎么样?难道割伤的时候不就疼了吗?”阮攸攸白软软的脸颊鼓了起来,像只气呼呼的小青蛙,“照这种说法,刚才就该把赵旭丰的胳膊割伤十刀,我再给
他弄好,看赵家父母心疼不心疼?!”
沈沐白轻笑一声,小姑娘也就是嘴硬,心软得跟棉花糖似的,真让她割赵旭丰,别说十刀了,一刀她都下不去手。
“攸攸。”他捏了捏她肉乎乎的掌心,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原来,你是心疼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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