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样想着,试探着将身体变小一点,这样就能脱离链子的束缚。
他想的很好,身体也如他所愿变回了两三岁的模样,顺利将脚腕动链子里离开,只是等他再想变回去离开的时候,突然发现身体中的灵力已经被他消耗完了,而且因为现在的身体太过柔嫩脆弱,灵力迟迟不回来。
易雪逢越想越气,越气就越控制不住地想哭。
他本来也不是个爱哭之人,只是变小后,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了,就像是真的回到了幼时,一不如意眼泪根本控制不住,拼命往下掉。
到最后他实在是哭得连自己都受不了,只能伸爪子把宁虞给拍醒了。
虽然很丢人,但是他也不想再维持这样的身体了,只能不情不愿地让宁虞来帮他。
宁虞面如沉水地披上外衫,用灵力探了探他的身体,发现没什么大碍后,直接将他单手拎着放在榻上,冷冷道:还玩吗?
易雪逢抓着他的手,张嘴咬在他的虎口,含糊道:都怪你锁我,要不是你昨晚犯病,根本就没这回事!
宁虞冷淡地任由他咬,道:口水。
易雪逢身上罩着宽大的中衣,袖子垂着完全看不到手,听到宁虞说口水,用力用乳牙狠狠咬了一口才讷讷地松开口,拎着袖子在宁虞手上胡乱擦了擦。
宁虞皱着眉将易雪逢身上的中衣脱下来,从储物戒里翻了半天才掏出来一件合适的衣服给他穿上。
易雪逢乖乖张开手任由他给自己穿衣服,皱眉道:你从哪里来的小孩子的衣服?
宁虞一边给他系衣襟一边漫不经心道:只是灵器,能随意换形手再抬高点。
易雪逢闷声让他给自己穿好衣服后,将头埋在宁虞怀里,完全不想抬头。
宁虞拿昨天的话问他:知道丢人怎么写了吗?
易雪逢不想说话。
宁虞抬手摸摸他的头。
易雪逢在他怀里埋了半天,烧红的脸终于好了些,他闷闷地抬起头,朝着宁虞伸出手,道:帮我变回去。
宁虞道:你不是喜欢这样吗,就这样待着吧。
易雪逢:
易雪逢瞪了他一眼,好半天才哼唧地喊他:师兄。
幼时的易雪逢相貌又软又可爱,声音软得让人招架不住,这一声师兄叫出口,宁虞的脸色终于好看一点了。
他点了点易雪逢的眉心,道:说我错了。
易雪逢特别乖,奶声道:你错了。
宁虞瞥他一眼,易雪逢这才不情不愿地改口:我错了。
宁虞脸色稍缓,道:饿了吗?
易雪逢揉了揉肚子,道:有点,想吃饼。
宁虞道:你身体变小了,心智也变小了吗?
易雪逢小时候十分喜欢吃饼,长大后却不怎么喜欢了,宁虞抬着他的下巴左右看了看:张嘴。
易雪逢:啊
宁虞:这牙还没长齐,吃什么饼?想喝粥吗,甜的还是咸的?
易雪逢道:咸的。
宁虞嗯了一声,将他放下来:我去给你
他说到一半,瞥到自己手腕上的链子,道:你先给我解开。
易雪逢木然道:你先给我变回来。
宁虞:
易雪逢一甩小胖手,怒道:我连一点灵力都没有,怎么给你解啊!?
宁虞道:那你说这链子和你神识相连,到底是真的假的?
他根本不相信链子能和易雪逢的神识相连,但是又怕他动手震开真的会伤到易雪逢,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心甘情愿被锁了一晚上。
易雪逢饿得肚子咕咕叫,见宁虞被锁着又不能出门,他只好不情不愿地道:没连。
宁虞点头,抬起手在链子轻轻一弹,链子瞬间变回剑鞘。
宁虞将衣衫穿上,垂眸系好了腰封,看到一旁眼巴巴看着他的易雪逢,不知怎么心情突然变好了些,他抬手弹了弹易雪逢的眉心,淡淡道:你这样也挺好的,不用链子锁着也哪里去不了。
易雪逢瞪了他一眼:饿。
宁虞下了塌,抬手将易雪逢小小的身体抱起来,道:去我那里。
易雪逢坐在他的小臂上,皱着眉不想说话,可能是怕自己被宁虞气死。
宁虞系着披风,将易雪逢裹在自己怀里,一路上都没被旁人瞧见,悄无声息地回了自己的住处。
只是刚一打开门,宁虞就瞧见在自己院子中,清川君不知何时到的,正坐在石凳上泡茶。
清川听到推门声,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忙起身行礼:剑尊。
宁虞知道易雪逢不喜欢清川,十分冷淡地嗯了一声,抱着怀中的人就要往房中走。
清川叫住他:剑尊,清川有一事要禀告,是有关君上的。
宁虞的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他一眼,道:废话少说,什么事。
清川道:昨晚你让我去查的那个偷袭君上的人,已经查到了,是秋将行。
宁虞眉头一皱:谁?
清川被噎了一下,才解释道:秋将行,秋长老的三徒弟。
宁虞这才想起来,他冷淡道:我师尊只有两个徒弟,他算哪根葱?然后呢,他因什么要杀雪逢?
清川无奈道:他再怎么说也是秋长老养大的,我等不敢去动他,所以想来问问您,要如何处置。
宁虞看了看怀里的人,想了一下才道:我师尊呢?
清川:听说是在炎海玩儿。
宁虞一点头:知道了,此事我会处理,先看好秋将行,别让他逃了。
清川君颔首。
易雪逢在宁虞怀里听了个全,鼓着脸颊抬手在宁虞脖子上掐了一下,竟然敢骗他秋满溪在闭关,真是出息大了!
他一动,宁虞身上的披风突然动了动,清川君瞥见,神色古怪地看了一眼。
宁虞冷声道:没什么事就走吧。
清川掉头,正要离开时,宁虞突然又叫住了他:等等,给我弄点粥过来,要咸的,小孩子吃的。
清川愣了一下,看着宁虞胸前微微鼓起的披风,神色更加奇怪,但是他也没有多问,点头称是。
宁虞吩咐完,也不再管清川,抱着怀里的人风似的进了房门。
两人一进到房门,易雪逢立刻将披风给掀了,怒道:你又骗我!师尊根本没有去闭关,你还说他要闭关个十几二十年的!
宁虞将披风解了挂在屏风上,十分敷衍地嗯了一声,将易雪逢放在了榻上。
易雪逢没穿鞋子,床榻又高,他不敢往下蹦,只能扒着床沿,怒气冲冲地瞪他。
宁虞没理他,自顾自地换了身衣服,坐在床边将易雪逢捞过来,笨手笨脚地给他扎小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