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肯定是被拒了。
因为有一节课,她趴在桌上哭了一下午。
第二天眼睛也还是红的。
那会儿正当少年气盛的时候,他在晚自习结束后,沉默地收拾好课本,一个人跑去校门外堵何子谦。
一帮大半的小子黑灯瞎火地打成一团。
在巡查的老师手电怼过来时,又纷纷慌里慌张地四散跑开,躲得比谁都快。
这是林现长这么大,头一次违反校规和人打架。
到了第三天,他的嘴角和艾笑的眼睛一起红了,红得相得益彰。
后者诧异地问他怎么了。
林现避开那只伸过来碰自己嘴角的手,摇摇头说:“被我爸打的。”
于是又收获了一波怜悯同情的眼神。
然而对于何子谦,艾笑一点也没有要放弃的意思,哭完一场又恢复如常,始终保持着不让人讨厌的距离表达对这个男孩的喜欢。
等到高二,练习了半年,林现逐渐跟着班上的男生在晚间打球。
花城一中有篮球队,下午课上完之后,一般是校队打比赛的时间,偶尔也会腾出场地给他们。
当日干架的不了了之,林现一直耿耿于怀,终于在某一日的练习赛中,他对上了何子谦。
那天的篮球场仍旧有人观战,年轻的女孩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站着,一眼望不到人。
但因为知道她可能会在场,林现几乎拼尽了全力。
还剩五分钟的时候,他头发几乎被汗水浸透了,球衣上染着大片水渍。
比分最后停在了35:27。
结束的那一刻,何子谦离他很近,喘着气说:“你他妈是疯狗吗,一路就只追着我跑?”
那晚天色太黑他估计没有认出来。
而真正接触之后,林现才发现何子谦其实球打得并不怎么样,他花架子很多,但大部分不实用,唬唬人还可以。
林现没吭声,手撑着膝盖,在将要落下的夜幕中朝四周扫了一圈。
旁边忽然听到他轻轻一笑,“别找了。”
他冲着不远处的人颔首,“你怼我这么紧,不就是要给那个女孩儿看吗?”
林现已经累得说不出话了,艾笑正从学校的小卖部里买了水,拿了条毛巾朝这边走。
何子谦站直身体,懒洋洋的用手肘捅他一下,“诶,你信不信。”
“你这么费劲的赢了比赛,可她一会儿过来,还是会先找我。”
林现喘息的动作缓慢地停住了,他抿住唇,一言不发地望着前方,目光低沉。
“要赌一把吗?”
何子谦势在必得地一笑,特地向旁边挪开几步,与他在同一水平线上,漫不经心地单手插兜。
散场后的篮球架下人来人往,因为今天是周五,还有不少邻校的女生看热闹。
深秋夜色萧索又凄清,教学楼在头顶上亮出零落的灯,艾笑走在纷乱的人影里,背光的她五官是模糊的,什么也看不清,但林现总感觉她在笑。
笑得很漂亮。
他不由自主地将身体立直了,说不出为什么,此时此刻内心忽然萌生了一丝期许。
微弱到难以捕捉。
因为脚步快,矿泉水瓶晃得微微作响,艾笑的手臂在动,那似乎是一个递水的动作。
林现下垂的手便无意识的,悄悄往前探了一下。
她的手同时伸出去。
目光却堪堪从他这边擦肩而过,眼睛和那瓶水一样清波荡漾。
径直走向了五米外的何子谦。
林现的胳膊还停在半空,一个约莫三十左右的角度。
旁边的校草众星拱月的被围在人群之中,他撩了把被汗打湿的头发,拧开矿泉水仰首喝,一面与朋友说话,一面是似而非地朝他看了一眼,挑起眉。
林现在很久之后才明白,当有了喜欢的人,视线里是容不下其他的。
就像站在山中赏景,有人看到的是云,有人所见的是山。
或许从始至终,艾笑甚至都没发现过自己的存在。
哪怕他们曾经朝夕相处过三年。
……
“你吃辣的还是吃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