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自从决定要放飞自我,容月心中翻涌着吃东西的欲望。

他从容优雅地坐下来,扫视面前的食物,挑了一碗糊糊一样的东西。记忆中这是大家平时的主食,叫捻子汤,类似五芒大陆的米粥。

他捧起来喝了一口。

就是没什么味道的糊糊。

容月有些失望,但饥饿太久的身体得先吃些好消化的东西,他没有动那些油腻的烤肉,而是伸手拿了一串小红果子。

他随口对天阳说:你病了,少吃肉,也来喝点汤吧。

围观群众惊掉了眼珠。

他们听说首领养的小祭祀月是个胆小柔弱的少年,说话声音大一点都会被吓哭,从来不会主动出门,几年过去连太阳都没晒过。

昨天他闹着不肯嫁给天阳,哭声震天,住在附近的好多人都听见了

现在他们看见的是什么!?

一个耀眼的少年,姿态优雅,气质高贵,甚至比今天要出嫁的雨连更加美丽!

天阳一个快死的残废,也太好运了吧!

天阳受到的冲击不比别人少,但多少疑惑都不能压住他的好心情。他大笑三声,走到容月身边一屁股坐下。

我听妻子的,你让我吃什么就吃什么。

容月还是不习惯跟人靠那么近,但众目睽睽下又不好往外挪,便小声道:太挤了,你往旁边去一点。

天阳点点头,挤得更紧了,还把一只手搭在了容月的腰上。

容月:

容月的教养阻止了他殴打病人,想想自己已经放飞了,也不在乎多一条和别人勾肩搭背,索性放宽心吃起来。

还顺口叼走了天阳喂到他嘴边的一颗小红果子。

甜甜的。

两人旁若无人地吃东西,突然听见一个女声尖叫道:你们怎么在这儿!

容月皱眉转头,看见了一个戴着花环的女孩。她穿着轻薄的麻布裙,身材凹凸有致,如果不是横眉竖目,倒是挺漂亮一个女孩子。

容月的记忆认得她,她就是首领小女儿雨连。

不等他说话,天阳先放下碗站起来,一步挡在了容月前面,笑着问:怎么了大小姐,我们难道被驱逐出部落了吗?连口饭都不让吃?

天阳是前部落第一勇士,即便因为中毒生病,实力十不存一,但气势威压还在。

雨连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忍着恐惧喊道:月明明从不出门的!你是不是强迫他了?他虽然没用,但也是祭祀,你要是虐待他,是会被赶出

话音未落,容月先一步站起来,一手还抓着果子不放,另一手将天阳往自己身后拨了拨。

谁虐待我了?

他气质温柔,眼神却没有温度。雨连被这陌生的眼神吓得愣住了,忽然又惊声尖叫起来:月!你的、你的头发怎么了!?

见四周投来好奇的目光,容月叹息:昨天我病了,昏迷时不经意用了天听。神告诉我我最近太愁了,会愁白头。

围观群众:

怎么回事,一听就是瞎说八道,但竟有种奇妙的说服力!

雨连难以置信月竟然会跟她顶嘴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欺负月已经成习惯,从小到大,除了嫁人的例外,月从来没有反抗过。这样的一个人,现在竟然敢和她叫板了!?

今天是属于我的庆祝会!我不许你们来,也不准再吃我父亲的食物!她指着月,吼道:以后你就只能吃天阳的!他饿着你也得饿着!听到了没!?

没等容月回答,雨连身后突然出现一个高壮男人,插嘴道:小雨怎么在这儿?对面这个是谁?

雨连委屈地瞪大眼睛:森强?你问他做什么,我才是你的妻子!

森铁部落的第一勇士眯眼看向容月。

容月和对方对视。

他很强,换到五芒大陆,大概能当个五十级小boss。

一个雨连还好办,但加上这个人,如果打起来,一级的自己和带着debuff的天阳恐怕会吃亏。

就在他谨慎地评估双方实力的时候,森强突然吊儿郎当地一笑:你是我原定的妻子?长得挺漂亮跟我走吧,你我也要了。

我拒绝。

他拒绝。

两道声音一前一后响起,天阳站到他身边,不再嬉皮笑脸。

他是我结过契的妻子,你,不要太贪心。

容月皱眉。

他知道,按照部落的规矩,天阳和森强,这是要为了他打起来了。

被迫嫁人已经很奇怪了,他可不想体验更过分的二人共侍一夫。而且天阳给他的感官还不错,如果一定要选一个人结伴,他宁愿选天阳。

但天阳中了毒,病着,强弩之末,真不一定能战胜这个想要重婚的森铁。

中毒这点小问题,如果放在容月的鼎盛时期,一个[神圣祷言]就能消除天阳所有的负面状态。

但现在

没关系,他可以用入乡随俗的办法。

容月:森强?

隔壁部落的强壮男人应了一声,感兴趣地看向他。

容月微微一笑,昂头问他:昨天我的天听有了模糊的预感,神告诉我,今天我将可以给一个有缘人测吉凶,不收取任何报酬。我选择你,你需要吗?

森强眯起眼睛,笑得有点猥琐:那可好啊

祭祀的主要能力就是测吉凶,但其中讲究颇多。

因为耗费的是这个世界规则中的神力,每一次预测都要耗费祭祀的心血,而且不是次次都能成功。

因此,祭祀多为整个部落占卜,少有祭祀愿意为某个人使用天听。

曾经的月,虽然觉醒成为祭祀,却几乎做不出像样的占卜,现在却要为森强一个人测

雨连以为他想要讨好森强,气得牙痒痒,但她到底只是个妻子,不敢违抗兴趣正浓的丈夫,只得瞪着眼睛站在一边。

很快,在众人的帮忙下,简易的占卜台被搭建好。

木质小桌上是一个圆形的石盘,里头粗糙地被划分成了两半,左边用花汁涂成红色,右边则是石头原本的灰色,一把草木灰被均匀地洒进了圆盘。

紧接着,一个头发乱糟糟的四五岁小女孩儿爬上了桌,用盖子将石盘盖好,接着向后退了两步,抬手举过头顶,标准地磕了三个头。

这是做天听前的去尘环节根据容月的判断,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

他伸手把磕完头的小女孩抱起来,轻轻放在地上,对她笑了一下。

然后庄重地跪坐到了圆形的草垫上。

容月没有做任何吸引眼球的动作,然而一举一动却神圣庄严。

在他正式开始前,周围已经没有人再窃窃私语了。

有森强,问天听,前路是吉是凶?

轻柔缥缈的嗓音徘徊,容月双手抵在石盘两边,连问三遍。

忽然,一阵清风拂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