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皮自然也是粮食,而且还是白面细粮,浪费不得。
更何况,他和姬廉月什么没做过,接吻都一个手指头数不过来了,哪里会在意他吃过的东西?
三两下将包子皮吞咽下肚,霍显用你在大惊小怪什么的莫名表情看向姬廉月此时后者面颊微红,正像是一只可爱的兔子似的满脸惊恐加放空地瞪着他。
霍显停顿了下,实在很爱看他这副模样,有心想要夸他两句或者套套近乎结果酝酿了半天,话到嘴边就成了硬邦邦地问:瞪着我做什么?
怎么,瞪不得?你要将我眼睛挖出来?
不是。
你瞪。霍显抬起手摸了摸鼻尖,随便瞪。
姬廉月瞪他。
他就去瞪别的鬼鬼祟祟、不怀好意看过来的那些大臣,将那些似研究、似嘲笑、似不解的各种目光逐一瞪回去
看什么看?
没见过驸马同公主一块儿上朝么?
哦,他们以前确实没怎么看过。
霍显有些恍惚地想,以前他总是和姬廉月分开上朝的,姬廉月不会骑马,只能坐马车,他倒是很想叫他陪他一起坐马车,可惜霍显不肯。
也就屈尊降贵跟他一块儿坐了大概一两次马车而已,其中一次还是上次他们两人吵架,他为了哄他,不得不钻进去坐了一会儿。
曾经姬廉月是想要同他一起上朝的。
抬起头,看着走在前方那头也不回,背脊异常挺直的背影,霍显心中忽然无比酸涩。
越是仔细,他越是发现很多以前被他无视的细节和小心思偏偏这时候,当他发觉这些东西的时候,它们都已经伴随着那一旨合离、一人心死,最终不复存在。
这叫他越发难过了起来。
快步走上前,跟上已经走在前面那人的步伐,霍显伸手去牵他的衣袖,拽了拽,又不敢抓他的手腕。
姬廉月回头,用有何贵干的凉嗖嗖眼神儿望着他。
明日再一起上朝。
你当黄毛小子手拉手上学堂么?
霍显放开姬廉月。
霍显:就这么说定了。
姬廉月:
算了算了。
这人根本听不懂人话。
这一天上朝。
观月帝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八卦。
正所谓坐的高望的远,平日里底下大臣在下面站着,搞什么小动作使什么小眼神儿,他们根本不知道其实坐在龙椅上能看的清清楚楚
正比如今日。
观月帝发现炙手可热的霍将军像是长了一根歪脖子,上朝的时候往那一站,也不看天也不看地,一张脸全程看着左手边,走道那半拉文臣所在方向
文臣那边有什么人呢?
观月帝顺着他脸朝向的方向一看,就看见拢着袖子低着头,站在那也不知道在地上看出了几两金子的他亲儿子。
观月帝:
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姬廉月这样特殊的生长环境注定了,他向来对于周围的目光是比较敏感的,更何况他上朝时候向来不老实,喜欢伴随奏折内容看来看去围观群臣神态打发时间
今日这般缩头鹌鹑的模样
他显然是知道,霍显在看他。
只是他不想搭理他而已。
这与二人合离前的情况可是完全颠倒,可真是天下了红雨,奇了怪了。
下了朝,姬廉月觉得自个儿脸上已经被灼热的目光烧出两个洞来。
周围的众臣如潮水向外退去,他甩了甩袖子,余光瞥见霍显已经横穿过人群往这边走来。
心中紧了紧,这个时候姬廉月是无论如何都不想同霍显单独相处的再说了,宫中有专门教骑射的教习先生,专治骑射无能,排到皇城外也轮不到八竿子打不着边的霍将军来教他!
万一教学过程中,他没忍住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惹怒了他,这人把他往马背上一放转身就走呢!
想想都觉得是这死直男能干的出来的事!
思及此,已然觉得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胁,姬廉月着急忙慌看了看周围,想要找个人结伴假装若无其事打道回府结果看来看去,周围的群臣都瞧见远处黑着脸向这边走过来的霍将军
朝堂上吵架自然是文臣嘴皮子利索更胜一筹,但平日里走大街上,文臣见了武将向来都是缩着脑袋走的。
眼下,能顶着霍显压力搭理他,恐怕只有一个这会儿还不急不慢一边弹官服上不存在的灰尘,一边慢悠悠往外走的曹沿庭。
姬廉月:
姬廉月迅速挪过去,往首辅大人身边一凑:曹大人,吃了没?
曹沿庭:
姬廉月:今日春香楼上了新菜,曹大人可
曹沿庭:
不可。
身后传来低沉阴郁的男声,姬廉月只感觉一道极大力量忽然握住他的手臂将他往后拉去,他整个人踉跄狼狈向后倒,却在真的倒下之前,落入一个坚硬如铁的怀抱里。
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握惯了剑,生出粗茧的大手从后伸出来,轻而易举将他整张脸盖住,遮住两人可能来往的视线。
漆黑的目光冰冷锋锐,男人冲着满脸问号的首辅大人不着痕迹地颔首,沉声道:今日安王与臣有约,曹大人慢走,不送。
像狗护骨头,母鸡护崽儿。
曹沿庭一愣,随即轻笑出声。
姬廉月则被身后人的幼稚,羞红了脸。
第82章
曹沿庭只好拱手告辞,姬廉月过意不去,一把拽开了捂在自己眼睛上的大手,嗳了一声叫住首辅大人:那明日约曹大人好了,春香楼的新品蛋黄蟹,本王可是期待得很。
曹沿庭闻言,微微一笑道好。
姬廉月只感觉到身后的男人身体紧绷了绷。
他正想说明日不见不散,一个明字刚说出口,嘴就被一只大手直接捂住,后面的话都变成了呜呜呜
姬廉月瞪大了眼,待曹沿庭走了,转过身一把推开身后立着的狗熊,趾高气昂地扬眉:霍将军!烦请自重!
霍显算是习惯了他这副鼻子不是鼻子的态度,眼下也不恼了,伸手拽他的手,将他往自己身边一捞,沉声问: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