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理取闹!
我他妈无理取闹,霍显,我告没告诉过你我做了个梦,你和谢三郎在外头成了好事,一朝回京就要让她和我做什么平妻,我被你气的下了合离书,最后一口鹤顶红死在你身上?姬廉月眼眶通红,我告没告诉过你?你当没当回事!
霍显被他吼得快疯了,还平妻,你娘的,哪来的平妻?!
你犯得着因为一个梦就跟我鼻子不是鼻子的?
那是梦吗!是吗!你都要纳妾了!
纳妾和娶平妻能对等吗,姬廉月,我看你是失心疯
霍显骂到一半忽然发现好像哪里不对,于是猛地一个刹车,又冲他吼
我没要纳妾!
骗人!你把谢三郎都带回来了!
外头放着,不纳妾!他几乎是用咆哮的,就放着!
霍显说到一半又说不下去了,他只是低下头恶狠狠地咬住身下人的唇瓣,直咬得嘴巴里都舔到了铁锈的气息
如果他真的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喝什么鸡毛鹤顶红,那此时此刻的霍显很显然简直想让他分自己一口
两人干脆一人一口干干净净翘辫子算了。
到时候下了黄泉路有伴撕一路,撕到奈何桥边也好
也免得在这冷冷清清,两人互相阴阳怪气,叫人难受。
可是
嗯?
可是霍显,我们已经合离了。
浑浊气息交换间,看着姬廉月那双透着恨和遗憾的眼
霍显是真的觉得伤了情。
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几下撞击将他弄晕过去。
复婚。
他咬着牙,斩钉截铁甩出这两个可怕的字。
姬廉月迷迷糊糊的,只觉得今晚的霍显尤其凶残,像是饿了几个月,没完没了最后他受不住了视线一个劲儿往下落,眼瞧着要晕了。
男人的额头滚烫抵着他的额头,似乎有灼热的液体吧嗒一下从上面落入他的眼中,刺得他眼睛火辣辣的疼。
视线一下子模糊了。
姬廉月觉得那应该是汗吧。
大概是。
他大约是真的喝昏了头,昏到听见他说什么复婚这样的疯话。
第二天,霍显睡到日上三竿醒来。
睁开眼瞪着帐顶,意识到自己在驸马府的一瞬间脑子其实也不怎么清醒,只是习惯性地往旁边一摸,摸了个空。
他愣了愣,下意识地想姬廉月又跑哪去浪了,是不是邀月楼?
几息后,头疼如针扎,他这才像是回魂似的想起来最近发生的污糟事儿,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哦,他们合离了,姬廉月不应该在这。
屋子里一下子显得有些冷清。
习惯果然是很可怕的东西。
霍显翻身坐起来,满脸放空地瞪着屋子一角。
叫了声下人,下面来了个十几岁的小孩,一进屋嗅到那还没散去的味儿憋红了脸,又听见坐在床边的人问:外头干什么那么吵?
回爷的话,早上来了工匠,要给咱们的府换匾,那下人恭敬且眉飞色舞,霍显不换地方他们就不用失业啦,爷要去看看么,圣上新送来的牌匾可气派啦!御笔题字!镶金的呢!
哦,换府匾。
是因为他说过,这儿一天叫驸马府,就要姬廉月待在这的原因,所以大清早迫不及待就来换府匾了?
呵。
外头是工匠热热闹闹拆驸马府牌匾的声音。
可能新的府匾已经挂上了,因为有不长眼的傻子还给他噼里啪啦放了串鞭炮。
霍显打发走了下人,独自坐在屋里,一动未动,也不起身去骂也不起身去阻止,就好像屋外的一切其实同他并没有多少关系。
他只是
他只是开始想念前年在北方军营的时候了,那时候他在带兵,某天在操练时像是野狗一般跟别的士兵滚了一身泥,然后公主殿下从天而降,像是一团火扑进他的怀里
欢喜,明媚,他抱着他的脖子,叫他的名字,稍微一抬头就亲吻到他的唇不管他愿不愿意,他像是把心从胸膛里掏出来捧到他的面前,告诉他,他喜欢他。
那时候霍显怎么做的呢?
他当做理所当然,也不屑一顾。
现在呢?
两三年没有看明白的事情,这会儿独自一人坐在清冷的床边,身边没有一个人,哪怕气息也只是他自己的,霍显忽然如同开了窍:他后悔了,他的人,他的心,其实他都想要的。
可惜姬廉月却再也不肯给了。
第80章
姬廉月喝醉了,根本不记得霍显那天晚上趴在他耳朵旁边说了什么,说了多少,他一个字都不记得早上起来提起裤子落荒而逃,腿上都是狼狈的干涩白斑。
坐进浴盆中搓洗的时候,他恨死了霍显的无法无天,这个人连圣旨都敢烧,不知道还有什么不敢的
姬廉月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飞进宫里去给观月帝告状,最好能给他判个什么株连九族的罪名,反正他也就一个人。
想到这,姬廉月自己又开始难过起来,记忆找回了一点点,昨天好像是有个人怒红着趴在自己身边,跟他说他不纳妾
吼得惊天动地的。
就好像他真的那么打算过。
哎。
姬廉月头疼
心里清楚,都已经合离了,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他和霍显之间也不是只因为一个谢三郎而已。
主要是因为霍显不喜欢他。
都说两人若是久长时,爱情很容易就变成亲情,最后才能够携手走完一生,所以无论如何激烈热情地相爱,到了最后感情也会变质,不应该强求太多。
道理是这样没错。
但是这样前提条件是,起初若是两人一点感情都没有,那是不可以的。
霍显那样的人,心思本就不在男女情爱上,可能觉得这么稀里糊涂将就着过日子好像也不错,不愿意合离生出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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