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愿是什么来着?
——万人之上,不受束缚。
面对众人的谄媚,阮棠只是笑笑,礼貌的微微颔首,道:“你们聊,我还有事要处理。”她说完便走,将神色各异的众人抛之脑后,丝毫没有半点留下浪费时间的意思。
一位贵夫人又酸又妒的看了一眼她的背影,低声嘀咕:“什么嘛,一个小丫头平地飞升了,连派头都这么大了。”
她说完,立刻便被旁边的人噎了回去:“明澜现在可是翻译官,什么小丫头,你也注意一下自己的用词,别落得一个侮辱朝廷命官的罪名,连累了你那位当军长的丈夫才是。”
那贵妇立刻脸色一变,呐呐不敢言。
旁边的人瞟着她,嗤嗤一笑,低声与同伴笑道:“她是真傻,这个时候还看不出局势,瞧瞧以前和顾明澜交好的那位司令夫人现在何等的风光,就知道这顾明澜如今的地位有多重要了。”
果然,一群人迅速踩着那多嘴的贵妇将她贬的一文不值,借机来向顾夫人讨好,甚至为了与顾家攀上关系,那手段是五花八门层出不穷。
“顾夫人,大小姐今年芳龄几何,我表哥是一位司令,风华正茂前途不可限量,正好可以与大小姐说说。”
“我表侄在监察院工作,给顾翻译官说说正合适!”
“外交官这职位怎么样,不是正好和翻译官相配吗,我指的就是应家那位着名的外交官,顾夫人你觉得怎么样,要不要让他们见面谈谈?”
好么,这一位位将军夫人、姨太们蜂拥而来,化身三姑六婆,完全是想要给阮棠说亲,将人拉到自己阵营里的节奏啊!
顾夫人听得脑袋发晕,连连制止,“大家先别说了......先别说了......婚姻这种事,现在不是流行自由恋爱吗,我就不参与了,让明澜自己找合适的对象吧,就不浪费大家一片好意了。”
她说的冠冕堂皇,心里却在暗暗叫苦,她难道不想给女儿一个好归宿吗,她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啊,甚至不敢应承下来相亲的事情,毕竟......
毕竟明澜与那煞星,现在还是不清不楚的关系呢!
顾夫人这一拒绝,全场顿时安静下来,很快便有人窃窃私语,像是想到了原钦然这一层,听顾夫人也反应,只怕真是确有其事。
一群试图结亲的女人顿时兴意阑珊,很快便纷纷提出告辞。
其中一家夫人走出来的时候还在抱怨,“切,我要是知道她真是军统那边的情人,根本不会上门提这个亲,真是浪费时间,还白白糟蹋了我表弟的名声。”
“是啊,我们表少爷可是一位上将,怎么也不会娶一个有污点的女人的。”
管家将人送出来的时候就听到了这一句,顿时气愤不已,冷笑连连,“还不是没能攀上亲就恼羞成怒了,你家少爷贵不可言,怎么还用得着通过我们小姐往上爬呢!”
毕竟,按照现下这个局势,娶了顾明澜,便是前途不可限量。
那夫人立刻瞪大了眼睛回头看他,尖声刻薄:“顾家的人这么没家教吗,一个小小的管家也配对我出言不逊?”
就在这时,一道男声从外面传了进来:“出什么事了?”
几个人下意识的看去,就见来者一男一女皆穿着官服,身后还有几个拎着包装盒的宪兵和一位老人,说话的是为首的男人,而他旁边的女士则出口问道:“请问,这里是顾翻译官家吗?”
这几个人一看便是通体气派,绝不好惹,那尖酸刻薄的夫人立刻便升起几分胆怯。
管家连忙迎上来:“请问几位大人是……?”
“我是首相身边的秘书长秦钊,您好。”秦钊彬彬有礼的与管家握了握手,笑着问:“顾翻译官在家吗,由于时间紧迫,我们特意将天衣请过来了,为她三日后的宴会订做礼服。”
天衣?
管家不懂,旁边看热闹的人群也有惊呼出声:“是那位专门给元首做衣服的李裁缝吗?”
能够称得上天衣的裁缝,可不就只有那么一位,在新锐派他的称呼是大师,这要是放在老京城那边,可就是皇室特级裁缝!
这话一出,立刻引起惊呼声一片。
顾明澜竟然能请得到皇室裁缝为她做礼服,这是何等的荣光,而且说是三日后的宴会,什么样的宴会如此隆重?
那刚刚出言贬低过阮棠的夫人,脸色立刻难看起来。
这时候,秦钊秘书长身边的张燕也笑着开口:“三日后北虞使臣的接风宴,顾翻译官将以首相女伴的身份,陪在他身边一同出席,所以才会着急订做礼服。”
全场陷入一片死寂。
急忙赶来的顾夫人和顾团长,闻言脚下一个踉跄,夫妻俩差点摔在地上。
所有人都被这个爆炸性的消息给震得人仰马翻,甚至怀疑自己出现了错觉......这、这怎么可能!
顾明澜作为首相女伴出席,而不是作为她翻译官的身份出席,这里面差距可就大了,几乎就是在明示的告诉她们,顾明澜和首相关系不一般,甚至极有可能就是未来的首相夫人!
一个小小的团长的女儿,却凭着自己的才华当上了首席翻译官,然后又与首相相恋,这一桩桩一件件,说出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但是偏偏又是真的!
她是未来的首相夫人。
而她们呢,还可笑的想和她联姻,将她嫁给她们的弟侄们,这说出来都觉得羞耻。
那位阴阳怪气的说顾明澜配不上她家表弟的夫人,此时更是脸色一白,难以接受这个事实的打击,直接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昏了过去!
现场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很快,顾团长便将几位政府官员迎了进去,神情还有些恍惚的不可置信,“她......她真的要成为首长的女伴?不会是弄错了吧。”
“是的,这是首长钦点的。”张燕看了他一眼,态度冷淡,连自家女儿的本事都弄不清,这位顾团长也是糊涂得很。
顾团长哑口无言。
曾几何时,他那个不待见不受宠的女儿,竟然已经成长到让他都要仰望、甚至是仰仗的地步了!
不多时,阮棠便走了过来,张燕一改对旁人表现出的冷淡态度,热情的上前挽住她的手,先将具体事宜讲给她听,又说:“事发突然,时间有些紧迫,所以我就将天衣请过来了。”
天衣是一位和蔼的老人,与阮棠打了个招呼后,便拿出软尺为她量尺寸,同时又说:“首长当天的礼服是西装三件套,为了和他搭配,我建议顾翻译官选择旗袍,不过若您喜欢洋装也可以。我带来了几套料子,您可以先挑挑看。”
阮棠看了一眼被打开的礼盒,一批批绫罗绸缎映入眼帘,那水平质感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她可有可无的道:“大师你看着做吧,好看就成,别的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