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付俊今晚是不打算走了,虽然留他跟钟乐悠在一起会叫读者们看到了反而更不放心,但钟乐悠这幅模样,他是万万不敢再动什么歪心思的。他只是单纯担心钟乐悠,怕他万一人不舒服的话,自己就在家里,能照顾到他。
冷付俊离家出走将近两个月,也差不多是到了归巢的时候。
尤其是这样的季节,已入初夏,南方总是雨下个不停。
虽说还未下过一场雷阵雨,可所谓的雷阵雨要什么时候来,是叫人防备不得的。
他怕自己不在家的时候会打雷,怕钟乐悠要一个人面对,怕他再将自己藏进那个狭小漆黑的衣柜里。
怪惹人心疼的。
其实钟乐悠住到这边之后,冷付俊在家的次数是比以前更多的。
以前他还没个每晚必须回家的理由,毕竟家里就只有他跟一条狗家里的院子够大,足够黑泥跑来去独自玩耍,绝对不会得什么抑郁症。而且阿姨一般见他不回来,都会帮他把狗遛好了再走。所以他回家不回家都没问题。
但钟乐悠来了以后,至少是多了一份责任。
一胆小内向的小孩住在家里,冷付俊起码得知道人在这里适应不适应,和谐不和谐。
所以刚开始他抽空就会回家,看看钟乐悠怎么样了。
结果发现了钟乐悠这里有毛病那里有毛病,他还帮着忙想办法带出去玩啊看医生的,回家的次数就这么渐渐多了起来。
再后来,钟乐悠抱了一只小猫回家。
那时冷付俊想,不过就一只小猫罢了,养就养吧。
哪里能知道原来这只小橘猫破坏力惊人,自己皮就算了,还带坏了黑泥,头两个月天天拆家以为把碎花瓶扔了他就不知道花瓶没了吗?冷付俊真头疼,被摔坏的花瓶前前后后加起来都好几万了,他倒不是心疼钱,但这其中不少是独品,摔坏了就再买不着了。
随后更过分,小橘猫竟然咬坏了自己的皮鞋。
冷付俊不得不抽出空了立马赶回家,防止这一对活宝把家拆光。
可时间久了,他竟也觉得这样的生活很不错。
很和平。
正这么想着,钟乐悠探头在书房外,小声地问他去不去散步,带上黑泥一起他怎么能拒绝,其实这个时候,钟乐悠问他要什么,他都是不会拒绝的。
最近一直下雨,黑泥好久没有出去了,趁着今晚雨终于停了地面干燥,钟乐悠散步消食,黑泥去外面撒欢,冷付俊也能感受久违的宁静。
附近有一个湖泊,先前每天早上冷付俊就是带着钟乐悠在这里跑步,绕两圈刚好是五公里。
平时遛狗也是来这里,毕竟场地大,人又少,能解开绳索让黑泥自由地跑一会儿。
他们慢慢地走过去,冷付俊牵着狗,钟乐悠走在冷付俊的右侧。
或许真的是懒散太久了,还没走几步路,钟乐悠就有些喘,小腿更有抽疼感。
他不由自主地寻找依靠单纯只是因为太累了,他觉得要不找点什么东西靠着,自己很快就会走不动了。钟乐悠并无一丝其他多余的意思,他单纯地问冷付俊:哥哥,我能挽着你吗?
冷付俊一时还有点反应过来钟乐悠是在说什么,等确定自己听到的是挽这个字后,他道:当然。
钟乐悠小声道谢,然后挽住了冷付俊的手,顺便将自己一半的重量都压在了冷付俊身上。
钟乐悠感觉自己终于轻松了。
冷付俊则感觉自己的身躯就像有火烧起来了一样天气热,再加上钟乐悠也很热。
冷付俊觉得自己得找些什么话题来说说,不然这样的气氛很快就会引导着他肮脏禁不住诱惑的思想再次跳入禽兽专用大染缸。他不自然地咳了咳:这个月,你生日过了吧
这么一算,钟乐悠就算过了生日,也才是十九周岁。
他可大了钟乐悠十二岁这是什么概念?这是生肖整整差了一轮的概念。
那一刻,冷付俊自己都鄙视自己。
他竟然对这个不足二十岁的男孩做出了这些事情,他以后一定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的吧。
嗯说起今年的生日,钟乐悠还是很开心的。以往哪有那么多人记得他生日,有林父林母跟姐姐记得就是最多的了。
可今年还有冷父冷母给他送了红包,秦云吉买了两块小蛋糕给他,互助会的成员们也知道,还给他唱了生日歌。
现在,冷付俊也记得。
他便很满足开心了。
我那会儿忙,没回来给你过生日,也没送你礼物。你有什么想要的,现在说,我给你补。
钟乐悠哪里会要:不用礼物,哥哥能记得,我就很开心了
多乖。
可能冷付俊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有多喜欢钟乐悠这样的听话乖巧。
没事,你想要什么尽管说。冷付俊道,你要说不出来,我可就凭着自己的心意送了?
冷付俊已经想到了好几种能送给钟乐悠的东西,心中排名第一的是甜品店。他想钟乐悠这么喜欢吃甜食,直接送一家甜品店是不会出错的,以后他可以在里面随意吃到饱吃到爽这样钟乐悠应该会很开心吧。
但钟乐悠慢慢开口说道:那,那
听这语气,心里应该还是有什么想要的。冷付俊道:你尽管说,什么都可以。
钟乐悠声音轻轻的,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一点点说了出来:那你,可不可以常常回家房子好大,我一个人在家,有时好怕
最初就是因为一个人太怕,所以才会让黑泥进他的房间睡觉。黑泥是很有安全感,威风凛凛,气场强大,但到底跟人不一样。
冷付俊有多少时间没再回家过夜了,整整将近两个月。刚开始还行,到后来越发叫钟乐悠没了安全感。
尤其这段时间他分外嗜睡,有时午后懒了倦了,直接就在沙发上睡着。等醒过来是晚上,屋内一片漆黑,他被吓得反而动都不敢动。
他怕黑,许是这辈子都好不了的。
这时候就很希望房子里有另外一个人,至少能为他开盏灯,便也够了。
冷付俊完全没有料到钟乐悠会提这样的要求。
若他不了解钟乐悠,不清楚钟乐悠说什么单纯是什么,没有另外含义在里面的话他都要怀疑这是在引诱邀请他了。
这未免也太要命了。
但冷付俊又不能拒绝他,毕竟前一秒才说了想要什么尽管说这种大话,要是做不到,那以后他在钟乐悠面前还有什么可信度能言尽管这玩意儿早在钟乐悠不知情的时候被他默默扔到狗肚子里去了。
冷付俊答应了:好。
心里矛盾,一面愧疚,一面无耻地想着,这可是你叫我回来的。
真的吗?
冷付俊看似随意实则艰难地回答:真的。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思议。
他还记得钟乐悠最初对自己的戒备害怕,没承想到如今,他竟能帮钟乐悠缓解害怕了。
冷付俊同他开玩笑:现在不怕我了?
钟乐悠实话实说:怕的。
冷付俊:
冷付俊:你怕我什么?
gu903();钟乐悠不过一时脱口而出,话出口他就后悔了。他怪自己没有想清楚又把话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