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奉贤不敢不听命,只好带着秦惜松和众位大臣去了昭阳宫。行至落凰阁,众人见了秦惜松等人皆纷纷行礼,竟无一人阻拦,或去给皇上通报。
落凰阁内绮香袅袅,内殿传来暧昧不清的嬉笑声。秦惜松顿了脚步,众人也跟着停下,不敢冒然再前。
“皇上,轻点!嗯……”
“怎么轻?像昨晚那样吗?”
“讨厌!”女子娇滴滴地叮咛一声,“皇上还是不该这样误了朝事,诸位大人都在千秋殿等着您,您却在这里和奴婢厮混,奴婢当不起误国的罪名。”
“放心!朝中有秦相一手操持,又何需朕烦恼?既不会出篓子,何来误国罪名。再说,朕的话他们也不喜欢听,他们的话朕同样不喜欢,去了也不过相看两厌。既如此,倒不如将那些事交给秦大人和冯大人他们打理,朕在这里落得个清净快活。以前朕尚不知,原来世间还有如此美妙之事……”
楚玉话还没说完,秦惜松便抬脚走了进去,只见楚玉和一女子并躺于床,那女子轻轻倚在楚玉身上。众位大臣面面相觑,正犹豫该不该入内时,杨太尉道了一句:“此事非等儿戏,我等还是随秦相一起进去一看究竟罢!”
“你——你们——”见秦惜松带着众位大臣进来,楚玉怒不可遏,从床上惊坐起,脸色涨得通红。而他身边的女子更是惊叫一声,羞得忙钻进了被窝。
秦爱岚跟着众臣一起入内,便见楚玉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里衣坐在床上,一张清秀的脸满是羞恼之色。床内还藏着一人,虽未得见那人面目,但听刚才的声音也不难猜到便是康丽无疑。
明知此事楚玉故意为之,秦爱岚心中却仍是泛起一丝酸涩来。这种酸涩,还是他前世从未体会过的。
“皇上,这就是你所言的病了?”秦惜松微微挑眉看着楚玉。不过仔细一听便知晓秦惜松并未真正的生气,只是语气中带着些鄙夷而已。
楚玉脑中也曾想过这画面,这一幕是他早已计划好的,但真正看到秦惜松领着满朝文武毫不留情面地闯进来,楚玉心中是真的又羞又怒。他冷眼扫过众人,恼道:“你们真是胆大包天!朕的寝宫,你们竟然都不通报一声!”
“通报了,皇上就可以装病在床了,是吧?”秦惜松反问着。
楚玉羞得无话可说,只恼怒地看着秦惜松。秦惜松何惧楚玉怒视,他今天心情挺好,便站在原地随楚玉发泄。
房内安静得有些可怕,几位执政大臣虽是垂着头,暗地里却各自挤眉弄眼,都等着看这出好戏。
但这么僵持着也不是办法,秦爱岚不便自己出面,便暗中给站在身旁的李牧斐使了个眼色。李牧斐心中正迟疑着,接到秦爱岚的眼神,才反应过来,随即走到前面劝道:“皇上莫要糊涂!秦相亦是关心皇上病情,才会带着臣等前来;不想你……唉,秦相亦是不愿看皇上贪恋女色,误了早朝,才如此生气。皇上,您还是赶紧穿戴好随臣等上朝罢!”
楚玉冷哼一声:“什么叫朕贪恋女色?朕的后宫空无一人,尔等府中三妻四妾,却敢指责朕贪恋女色?”
楚玉此言一出,大家都心领神会,原来皇上长大了,确实是时候选美充盈后宫。
“皇上想选妃立后之心,臣等能够理解;皇上临幸宫女,臣等也无话可说。但皇上不该因此而误了早朝啊!”李牧斐又伏着身劝说道。
楚玉却冷笑:“明帝、昭帝等贤明都是三五天才上一次朝,你们却要朕日日早起上朝!朕决定了,今后朕也要学先贤,五日一常朝,一月一大朝。”
“这……皇上万万不可啊!”鸿胪寺的黄飞松正好今日欲寻楚玉谈祭典之事,所以先前也在千秋殿外候着,后来听说皇上病了无法上朝,他便也跟着群臣过来了。
他年纪大,平日里喜欢以礼仪说教人,此刻见楚玉因贪女色而执迷不悟,便也上前劝说:“明帝、昭帝时期,国泰民安,天下处处皆是有志之士,即使君主不发话,臣民都能自发遵守规矩,为江山社稷贡献一己之力。但现在,世道萧条,皇上如何还能有懈怠之心?”
楚玉冷声一笑:“黄大人此话怎讲?你们平日里不是喜欢在朕面前歌功颂德,说四海靖平么?怎么今天就天下大乱了呢?你这意思是朕不上朝,你们就要偷懒是吧?”
“老臣不是这个意思,还请皇上明鉴!”黄飞松吓得忙改口解释。皇上平日绝非如此无理取闹之辈,现在变成这样,是黄飞松完全没有料到的。若他知晓楚玉会一根筋不听劝,他也不会出来劝诫了。
“你不是这个意思,那又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难道是秦相就不能把朝中事务打理好?”楚玉又故意道。
听楚玉说起了秦惜松,黄飞松赶紧澄清:“老臣绝非这个意思!老臣是……老臣意思是秦相事务繁忙,总不能把什么事情都推给秦相!”
“你倒是很会为秦相考虑!秦相愿为朕分忧,不像你这老匹夫,整天只知道在朕面前劝这劝那,你倒是像秦相这样给朕做点实事呢!”
黄飞松被楚玉这么一羞辱,当场就气得晕了过去,还是他身后不远处站着的杨洪庆赶紧接住了他。众人见楚玉如此咄咄逼人,也不敢再上前去劝诫。
楚玉见黄飞松晕倒,也没有因此而改变主意,只对房奉贤道:“冯公公,黄大人年迈体弱,你扶他下去让太医院的大人为他诊治。”
房奉贤忙应了声是,随即便唤太监进来将黄飞松扶走。
gu903();秦惜松紧紧地盯着楚玉,这个年轻皇上向来勤勉克己,现在却突然懈怠起来,还与宫女厮混在一起。也不知他这是真的沉迷于声色犬马,还是故意演戏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