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仁犹豫了片刻,方道:“若说铺子,我们祖上倒有一处还闲置着,以前是温家卖布匹的杂货店。近些年因京中不景气,便将那家店关了。父亲曾想将那庄子卖掉,但现在也卖不起个好价钱;母亲说我们温家也不缺这几个钱,所以便留了下来。”
若是温子仁能将铺子之事搞定,那倒挺不错。不过,依温子仁这软弱的性格,只怕在温家还做不了主。
果然,温子仁脸色又有些为难:“不过那铺子一直是我娘打点着,温某也不知如何才能拿到手。”
秦爱岚想了想,他们也未必非温家的铺子不可,便道:“既是你温家的家业,你又做不了主,我看我们还是另寻铺子吧。京城也不算小,子仁兄可知还有何处的铺子铺面开阔、位置又不错?”
“有倒是有,但要花精力去寻铺子、要与铺子主人勾对,想必又会花掉不少时日。”温子仁说着,挣扎了片刻,似下了很大决心对秦爱岚道,“不若这样罢,我此番回去劝劝我娘,看他能否将此处布庄卖给我们。”
“嗯,如此最好。你估摸一下温家这处铺子需要多少钱?”秦爱岚道。
温子仁听后豪爽笑着说:“此事秦公子暂且不用担心,你对温某诚心相待,温某又岂能处处都让秦公子来出银子?若是别家的铺子倒另说,这布庄既是温家的,银两之事便由温某来想办法罢。”
秦爱岚见他愿担下此事,倒也十分高兴,如此他也少了一笔大开支。
现在他和楚玉的钱都不多,要花钱的地方却很多;若是找秦惜松要的话,难免会引起秦惜松的注意。
“子仁兄果然够豪爽,我并未看错人。为了我们共同的铺子,我以茶代酒,敬子仁兄一杯!”秦爱岚端起桌上茶杯,对温子仁说道。
温子仁见秦爱岚如此信任他,心中也十分受用,便也端起茶杯道:“人生得一知己,实乃一大幸事!我温子仁活了三十载,没想会遇上秦公子这样的知音,上天待我不薄。”
两人相互吹捧了半日,到散值时,温子仁已经恨不得对秦爱岚掏心掏肺地好了。
宁寿宫内,香烟缭绕。梅子青香炉里燃着静心宁神的檀香,然而此刻的楚玉心底却一片波澜,难以宁静。
他手上还捏着宋太后为他精心准备的桂花糕,但此刻他却食不下咽。静默良久,他方将桂花糕放回盘中。
“玉儿怎么不吃了?是因这桂花糕不合胃口?”宋娇然一脸关切,全然一副慈母之姿。
楚玉回道:“母后特地为儿臣准备的桂花糕,怎会不合胃口?只是今日儿臣早膳吃了太多东西,所以没饿。”
“若没饿,那也别勉强,一会儿吃来叮着了,反倒多的事都惹出来了。你素来喜欢这些糕点,吃不完的哀家会着人给你送到昭阳宫去。”宋娇然贴心地说着。
“母后的心意,玉儿心领了,这些小事不必劳母后如此费心。”楚玉道。
“虽是小事,但你整日忙于政事,无暇他顾,也没个贴心人照顾,母后岂能不费心。”宋太后说得动容。
楚玉便也不再推诿,道:“那玉儿便先谢过母后了。”
宋太后微微颔首,随后又问:“刚才母后所言之事,玉儿考虑得如何了?”
楚玉轻叹一口气:“母后欲为朕扶植势力之心,玉儿心中都清楚。只是要将人安插在六部之中,怕是难逃秦惜松的眼睛,到时候害了无辜不说,更将母后和儿臣的心思暴露给了秦惜松。秦贼的手段,母后是知晓的,儿臣倒无所谓,但若他对母后做了什么,儿臣今后如何给天下、给刚走的父皇交待?”
说着,楚玉不免又一番难过地红了眼。
楚玉一向温吞听话,宋太后也不知他这里头有几分真心。不过,她作为养母,自然还是要有慈母的样子。
gu903();于是,宋太后忙劝慰他道:“玉儿有这番孝心,母后很是欣慰,也不枉哀家这些年对你的全心栽培。若是放在以前,哀家也定然不会让皇上去做这么危险的事。但如今皇上身边有个得力助手,哀家才会萌生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