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离替他止了血,喂他吃下两粒伤药后,便不再管他。
他死了。凌澜说道,弈离走过去一看,昼商已经血肉模糊地躺在地上。
弈离有些诧异:连冷刑钧都知道用法宝保护自己,他居然没有防备?
这枚雷火弹威力巨大,连防护罩都挡不住,隐云宗的上等法宝也还是让冷师兄受了伤,昼商大概本来就想同归于尽吧。
二十余名隐云宗弟子正好解决完傀儡,快步走过来:凌澜师兄,弈离师兄,你们没事吧?
弈离淡淡道:我们无事,你们几个,把冷刑钧带回去,剩下的人,带着昼商跟我走。
他随手指了几个人。
一名弟子将冷刑钧抱起来,有些担忧:冷师兄他?
他也无事,只是须得静养一段时间。
弟子于是放了心。
主账外。
几百名魔族人离开了营地,来到宽阔的草原,脸上不见惊慌,反而有几分满意。
宽阔处,才更适合布阵。
布阵!时机成熟,领头之人高声喊道。
魔族人动了,遁地术一用,顷刻间将一千精兵围了起来,那一千人只觉眼前一花,好似深陷泥泞,拔不出来。
但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三国大军到了,从四面合围,切断魔族人的联系,瞬间阵破。
魔族人仍然毫不慌乱,他们此次的任务已经完成,成功吸引了三国火力,即使死也死得其所,更何况,尚未到绝境,他们未必会死,只要他们的首领一来
你们的首领在此!凌澜高声喊道,魔族人和云罗大陆人下意识往声源处看去。
只见凌澜高举昼商的头颅,一字一句道:你们的首领在此,投降者生,反抗者死!
这批魔族人本来就带着任务而来,不可能投降,但没了主心骨,乱了军心,战斗力大大削减,白轩指挥军队趁虚而入,魔族人负隅顽抗也无济于事,战斗毫无悬念的结束了。
魔族将领身死,魔族大败的消息传入古蒙国都,一时间举城沸腾,躲在家里的古蒙人也终于敢出来了
后来又听说,是凌澜生擒敌方将领,取得头颅,这才决定了这场战争的胜利,一时间更是将其奉为神袛,凌家也从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变成了三大家族之首。
白轩心急,凯旋回城后,将还有一口气在的魔族俘虏丢给古蒙王,让古蒙长老们针对性地下了几层专门控制魔族人的结界,至于后面要怎么审问,便不再管了。
凌澜将昼商连尸体带头丢给凌家主,又进了一趟宫,将魔族人的计划说了,虽然魔族人已经到了几国边界,但云罗大陆何其大,消息传起来并没有那么快,早日通知古蒙王,也好早日做准备。
其他的,他就管不着了。
我们三日后回苍灏。弈离说:你师父传了信,让你尽快动身回苍灏,他要考教你的功课。
什么功课?凌澜挑眉:结界?那没什么可考的,这段时日基本没机会学习《结界谱》,按我师父的要求,我是远远不过关的。
弈离微微勾唇:既然这样,我们晚些回去?
凌澜看向他,眨眨眼:我们去一趟乌山吧。
弈离不知想到了什么,垂眸道:好。
有些事,是到了该清算的时候了。
两人正做好决定,白轩便来了。
看起来很匆忙的样子。
无珏,你们什么时候回苍灏?
凌澜说道:暂时不回。
白轩愣了:暂时不回是什么意思?
凌澜一眼便看出了他的意图,笑着道:我们俩不回,我师兄要回,你大可以跟着他,有他在,隐云宗守门弟子不会拦着你。
白轩一听,也笑了:那不知冷公子什么时候动身?
凌澜摊手:他还没醒,身上的伤也没好,不过他慢悠悠道:冷师兄伤得不算重,脚程慢些,路上养伤也不是不可以。
四国陷入了混乱,尤以烈云国为重,内乱未定,外患来扰,搅得烈云国民不聊生,好在烈云国主比古蒙国主能干些,乱了这么久,居然也没引起百姓起义。
不过这些事情不是凌澜几人能操心的,四国国主又不是死的,三宗十派也不可能袖手旁观,自然会派能行军打仗的能人异士前往,还轮不到凌澜上阵,弈离若是不想上,其他人也是管不着的。
想到这,凌澜问道:云师兄会出手吗?
两人并排骑着马,已经出了古蒙国都。
弈离沉吟片刻:若是古蒙这般小打小闹,隐云宗只会派些小弟子前来历练,但若是魔族全线出动的大阵仗,隐云宗不会坐视不理,派出去的人不是长老,便是大师兄。
凌澜挑眉:这样说来,白轩岂不是会扑个空?
弈离侧脸看他:那又如何?
凌澜摇头:不如何,人就在那里,又不会跑了,今日见不着还能明日见,明日见不着还能后日见,若是知道了人在何处还能放跑了,那便求而不得也活该。
另一条路,通往苍灏的方向,车轮缓缓前行,二十名隐云宗弟子骑马跟在马车周围,白轩将水国的人扔给副将领,甘之如饴地给冷刑钧当起了车夫。
冷刑钧被雷火弹炸了炸,虽然没伤到要害,但皮肉伤也没那么快好,方一醒来就被白轩抓到了马车里,于是只好不甘不愿地躺在柔软的蚕丝被上,晃晃悠悠往苍灏赶。
☆、烈云
你这个魔鬼!你这个魔鬼!烈云国王后寝宫,一宫之主散乱着头发,朱钗摇摇欲坠地掉在发尾,精致的妆容早就被满脸泪水模糊,她瘫倒在地,满面哀容:你有什么冲我来,害死你母妃的人是我,害死你胞弟的也是我,你为什么要对枢南和言景动手?!为什么?!
钟钰棋站在不远处,面无表情:冤有头债有主,需要付出代价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可,可那是你的兄弟这几个字王后实在说不出口,只好扭过头去,泣不成声,半晌,才问出声:言景和枢南在哪?他们的尸体在哪?
钟钰棋冷漠地勾起一抹嘴角:大概,被野兽啃食干净了吧。
王后瞬间瞪大了眼睛,颤颤巍巍地指着他,嘴唇嗡动,情绪急剧变化,一口气突然喘不上来,晕了过去。
王后的侍女有心想扶,钟钰棋不咸不淡地看了一眼,侍女吓了一跳,忙不迭缩了回去。
钟钰棋冷然道:看好废后,任何人,不得本殿允许,不得擅入,擅闯者死。
侍卫们噤若寒蝉,不敢吱声。谁能想到,一直安居一隅的九皇子其实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无害,不过外出一趟,回来却好似变了一个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身后传来脚步声,能肆无忌惮的在钟钰棋面前随意走动,除了那人,不做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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