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离,弈离。凌澜轻轻唤道,意料之中没有回复。
凌澜的心陡地慌了起来。
怎么,人不见了?钟钰棋打开窗子,隔空朝着凌澜喊话。
可能出去了,也没和我说一声,大概一会儿就回来了。凌澜神色自若道。
钟钰棋慢悠悠撑起下巴,毫不留情地戳穿:不能吧,刚才你还不让他进门呢,这会儿他就走了,莫不是生气了?
凌澜微微一笑,坚定道:没有的事。
凌澜为何不让弈离少侠进门?可是弈离少侠做错了什么?一道突兀地声音插了进来,任宁一脸好奇道:若真是这样,生气的该是凌公子才对。
这么长时间以来,任宁一直没什么存在感,两人自然而然忘了这个院子还有第三人存在,说话也就没什么顾忌。
而此刻任宁一开口,两人便瞬间意识到什么,默契地对视一眼。凌澜率先道:我们几个闹着玩呢,让任公子见笑了。
任宁淡淡一笑:是吗?
钟钰棋开口道:你不知道吧?这小子方才赢了比赛。我们正在严刑逼供,想让他说出怎么赢的,他倒好,死活不说,还把人关在门外,这不,弈离一气,就走了。他半真半假地说道。
任宁跟着露出惊讶的神色:凌公子赢了?我若没记错,凌公子今日的对手可是来自隐云宗。
可不是吗?钟钰棋故作夸张道:那可是隐云宗的人!居然让这小子赢了!真真是运气好。
任宁道:凌公子一向厉害。。
钟钰棋当即反驳道:他?我单手都能打赢他!哪里厉害。
听这话,凌澜不服了:若不然你单手与我打一场,若是我输了,任由你处置!
钟钰棋也不甘示弱:好啊,打就打,怕你不成?你说哪日打咱就哪日打!
任宁和气道:隔日不如撞日,不如就现在吧?
我刚刚经历一场恶战,现在比试岂不是胜之不武?凌澜慢悠悠靠在门上,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我要回去休息了,改日再与你一决高下。凌澜说完,头也不回进了屋,把门关上了。
真是可惜了,看来任公子今日看不成比试了,任公子好好休息吧,在下也要休息了。还没等任宁说话,钟钰棋也毫不留情的将窗关上。
任宁愣了愣,神色未变,遂也将窗户关上了。
凌澜居然赢了隐云宗的人?莫非真的是运气?任宁喃喃道,复又抬头望向窗外,轻笑一声:这两人防着我呢。
任宁的事不过是一个小插曲,钟钰棋和凌澜两人谁也没把这事放心上。
钟钰棋一回屋便抱着似玉玩,而似玉亲娘凌澜却满脑子想着弈离,忧心忡忡对方是不是真生气了,虽然心里知道对方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但还是忍不住担心他这一走就不回来了。
想得多了仿佛就成了真,及至深夜凌澜仍在辗转反侧不能入眠,恨不能立刻跑去隐云宗将人带回来。
但也只是想想,他没有任何立场找上门,更没有立场要求弈离同他走。
凌澜忍不住捂住脑袋:真头疼啊!
事实证明,凌澜还是多虑了。
天才蒙蒙亮,弈离便踩着公鸡打鸣声回来了。
怎么了?弈离下意识皱眉道。
凌澜不解,睁着一双熊猫眼望着他。
弈离从镜台前取下镜子,递给凌澜。
他愣愣接过,瞧见镜子里的人满脸憔悴,双眼通红,还有浓重的眼袋和黑眼圈讪讪将镜子放下,凌澜不好意思地避开对方的眼神,小声嘀咕道:不过一夜未睡,怎么像是十天半个月没睡好似的。
弈离没理会凌澜的嘀咕:这一轮比试今日已经全部结束了,胜者明日须得再去抽签。
凌澜挺好奇:苍灏有几人进了决赛?
于苍灏而言,今年的成绩确实比不过前几届,但于四国而言,有史以来第一次有五人进入前十。弈离说这话时,眉眼间也带着几分惊讶:也不知是四国变强了,还是苍灏变弱了。
那你希望是哪种?凌澜半戏谑道。
弈离沉吟片刻:与我无关。
凌澜半躺在床上,翘起腿:其实也不能这么说,毕竟进入前二十的选手,四国也不过占了十分之三,比之苍灏远远不及,更遑论这可是四个国家加起来的高手,而你们,仅仅一个苍灏,占地面积甚至不如咱们古蒙,但这高手却如过江之鲫,多不胜数。
不是凌澜自贬,整个大陆,若论谁最弱,古蒙当之无愧位居榜首,虽然古蒙也不乏高手,但排得上号的凌,李,孟三家,往整个大陆一放,恐怕能排出五十名开外。
百年世家尚有兴盛衰亡,苍灏已经横行大陆数百年,风水轮流转,有朝一日,三宗十派会变得不值一提也未可知。弈离一脸淡然,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而不像在说自己的家。
凌澜托腮:那又如何?就苍灏这趋势,我相信直到你我离开这世间,苍灏的地位都不可撼动。
就算这世间有不出世的天才,也不可能凭一己之力撼动苍灏这棵大树,更何况,没有。
凌澜忽然想起什么,又问道:你说我都进前十了,有没有那么一丝丝可能性加入隐云宗?
隐云宗一向不中途收徒,但若是进了前三,长老阁会给三十赛一个面子的。弈离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得很直接,复又补充道:我会替你说话。
他是宗主嫡传弟子,又一向深得长老们青睐,若是他开口,长老不会不给面子。
凌澜哈哈大笑,弈离一脸莫名。
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为难的,就算拼了命,我也会打进前三。
虽然知道基本没有可能,但弈离还是没有说出打击的话。
不可像今日那般。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会一直帮你的,不需要强求自己一定要打进前三,冲进隐云宗。我说过,有我在,你能进去。
凌澜半开玩笑道:那不成,我还想凭实力成为你的师弟呢。
想象这人叫自己师兄的模样,弈离忽然觉得,似乎也还不错。
☆、十进五
翌日凌澜和钟钰棋一起去抽了签,弈离懒得动,便留下来照看似玉。
万幸,两人仍然不是对手。
只是,这一次,凌澜是第一个出场,钟钰棋紧跟凌澜的步伐,第二个出场。
这样也不错嘛,不用费心思琢磨自己的对手是谁,也不怕别人把自己琢磨透了。钟钰棋很乐观,拿着纸条笑眯眯道。
苍灏进入决赛的人只有五个,即使交换信息也不大可能把所有人的出场顺序推出来,再者,就算推算出来了,比赛一共也就五天,想迅速找到制敌之策也不太可能。凌澜倒是不担心,不过钟钰棋说得对,第一个出场确实也不错。
因为第二天就是比赛,所以这一日并凌澜没有修习内息,也没有练习剑法,选择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
弈离见状,也未曾说什么,点了一枚安魂香,让他睡得更安稳些。
次日清晨,凌澜精神抖擞准时出现在比赛场地上。
嘿,真巧啊!瞧见自己对手,凌澜忍不住笑出声来,这运气实在太好了。
郑碾阴鸷的目光缓缓扫过凌澜:是挺巧的。
对上我,看来你是不会手下留情了。凌澜笑眯眯道。
手下留情?郑碾轻声反问,一字一句说道:今日,咱们新仇旧恨一起算!
话一出口,手上长剑迅速刺向凌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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