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看向凌澜几人,嘴角含笑道:在下伍让,几位公子有礼。
凌澜几人一一回礼。
双方客气完,伍让忽然看向弈离,似随口问道:不知弈离少侠出自何派?
我不入三阳宗。弈离连个眉梢都没给,低着头冷淡道。
伍让居然也不生气,继续说道:少侠误会了,在下只是想与少侠交个朋友。
你暂时还没有资格。
好狂妄的口气。郑碾轻哼一声道:连宗门都不敢报上名来,怕只是个三流宗门罢了,居然还敢这样对少宗主说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够了。伍让眼含警告,郑碾立刻低下头禁声。
不知要如何才有资格和弈离少侠相交?话已说到这个份上,伍让却没有半分知难而退的自觉。
弈离十分不悦道:就凭你?下辈子吧。
伍让眉头一跳,努力将怒气按耐下去。
他轻轻一笑,又仿佛刚回忆起来什么,带着些疑惑道:方才那个姑娘可是与弈离少侠相熟?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她似乎唤作乐诩,是
和你没有关系。弈离冷淡地打断。
原本只是一两分的猜测,现下却几乎确定了□□分,伍让收起玩世不恭的态度:弈离少侠是人中龙凤,能与之相交自然最好,不过少侠既然不愿,在下也不好强人所难。
伍让客气完,无缝对接道:少侠可是对今年的三十争霸赛感兴趣?莫不是贵宗门也有兴趣在今年的选手中挑选弟子?
我有点忙,若是无事,请闭嘴。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扫面子,脾气再好的人也不高兴,更何况他的脾气并不好。伍让沉了脸色,明嘲暗讽道:端得太高,待摔下之时,必遭千人唾弃万人踩。
弈离连眼神都懒得甩给他。
伍让冷笑一声,不再言语。
凌澜在一旁默默吃饭,忽然觉得有些食不知味,他平静地用完膳,心不在焉地看着众人相互寒暄,直到回了院子还有些心神不属。
怎么了?哄着似玉睡下,弈离瞧着凌澜魂不守舍,开口问道。
嗯?凌澜愣愣地抬起头,瞧见对方关切的目光,半晌道:没事。
弈离皱紧眉头,死死看着他。
他宽慰一笑:真没事。
凌澜眼神飘了飘,又说道:我只是好奇今天来找你的那姑娘是谁那个,咱俩认识这么久,每天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我连你的宗门都不知道。
我
若是你有苦衷,就当我没问过。凌澜快速打断道,成功让弈离准备好的说辞胎死腹中。
他想了想,还是道: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凌澜装作不在意的模样,摆摆手无所谓道:没关系,你不想说就不说,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我出身于苍灏。
嗯。凌澜大概也猜到了,除了苍灏这地界,他想不出还有什么地方能够培养出弈离这般万中无一的人物。
是隐云宗宗主的嫡传弟子。
这来历凌澜握住茶杯的手有点不稳:若是让你师父知道你跑来给我当豢奴,我的小命会不会不保?
无事,有我在。
凌澜也不是真的害怕,但听到对方这话,心里还是不由自主的明朗了几分。
他嬉笑道:有弈离少侠这句话,在下自然放了一万个心。
弈离无奈:你别闹。
凌澜又装作无意道:那方才那姑娘也是你宗门里的人?
嗯。弈离点头:她也是师父的嫡传弟子,我的师妹。
青梅竹马?
也不全是。弈离解释道:我入门早,从小就养在师父身边,师妹入门晚,又比我年幼几岁,她入门时我已经长大了,并无青梅竹马之说。
从小养在师门?凌澜眨眨眼:那你爹娘呢?
我爹娘也是宗门中人,只是早早过世了,我也记不得他们的样子了。
抱歉。凌澜带着几分歉意道。
弈离摇摇头:无事,他们过世多年,我已经习惯了。
那,他们是怎么过世的?
意外。弈离道:在一次历练时发生了意外,说是去探寻上古遗迹,然后再也没有回来,生息石也灭了。
气氛渐渐悲痛,凌澜强行转移话题:你是怎么跑到我的手镯里的?
这次,弈离没有答话,他静静看着凌澜良久,忽然问道:如果你没有父母,朋友也寥寥无几,就连唯一一个喜欢的人也不愿与你为伍。
那么惨啊,凌澜忽然对弈离同情起来。
你有很多仇家,个个希望你死于非命,在你落难时恨不能多踩一脚,你面上潇洒,整日以结仇为乐,但你其实很寂寞,大千世界,既没有你容身之地,也没有懂你之人。如果是你,你想要那种生活吗?
凌澜恨不能抽自己几巴掌,他呐呐道:我不问了,你别说了,我不知道你当初居然
得到这种答案,弈离无言以对。
凌澜见他沉默,愈发内疚了:以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咱们忘了它,向前看!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朋友,你的知己。他狠狠心补充道:我就是那个能够陪伴你,让你不寂寞的人。
忘了?
没错,忘了!
这是你的选择?
没错,如果是我,一定选择遗忘。
弈离点头:好,那我听你的。
☆、前二十
这一夜,凌澜辗转反侧直到天蒙蒙亮,他才小憩一会儿。
钟钰棋一大早熟门熟路推门而入,瞧见满脸憔悴的凌澜,吓了一跳:你昨夜捉鬼去了?
凌澜胡乱扯了个借口:还不是你干儿子,闹腾了一晚上。
似玉也醒了,转悠着曜黑的眼珠,声音明亮清脆的反驳:我没闹。
凌澜看着他严肃地说:你闹了。
没有。似玉瞪着小眼不承认。
闹了。
没有。
我说你闹你就闹了!
似玉瘪瘪嘴,哇地一声哭出来。
哎哟喂,我的心肝小宝贝哟。钟钰棋心疼地将似玉抱起来:不哭不哭,干爹在哦,不哭哦。
哄了好一会儿,似玉才慢慢止住哭声。
凌澜这会儿也有些内疚了,他安慰道:好好好,是我冤枉你了,你别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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