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淮被押送回京后,直接被打入了刑部大牢。这日,慧娘突然去探望他,回想这一连串的事,景淮若还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那他就真是个弱智了。景淮看了她一眼,没甚表情的道:“你一早就设计好的?谁指使你的?”
慧娘点头算是承认了,而后在他面前缓缓的蹲下来,扯出一个得意的笑容,道:“谁指使我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这里有一件事,是关于你夫人的,相信侯爷会感兴趣的。”
景淮觉得自己的心脏漏跳一拍,半晌才鼓起勇气问道:“小瑾她……你把小瑾怎么了?”
“什么叫我把她怎么了?侯爷这话说的可真难听,”慧娘嘴角依然挂着笑意,“这事儿跟我可没什么关系,全是您的那位继母方氏做的。”
慧娘起身,不疾不徐的道:“侯爷您还不知道呢吧,您走后没几天,您的那位夫人便动了胎气,早产了,西苑的那一位一心想让自己的儿子承袭爵位,我告诉她侯爷豫州一行必然有去无回,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可能忍的住不对言瑾和那个小孽种出手,最后的结果嘛……”慧娘蹲下来直视着他,一字一顿的道:“东苑烧成了一片火海,你那宝贝小瑾和那可怜的孩子,全没了。”
她每说一个字,景淮便瑟缩一分,无意识的道:“没了……没了……全没了?小瑾她……不会的,小瑾不会……”景淮只觉得头痛欲裂,十指紧紧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心痛的无以复加,他忽然忆起,自己走的时候,言瑾紧紧的抓着他的手,那样骄傲的一个人也会放低姿态这么挽留他,可是自己呢?自己走的那么决然,哪怕多陪她一会儿,多和她说一句话,现在的后悔会不会少一分呢?
那竟是自己最后一次见到言瑾了吗?
慧娘瞧他情绪失控,蹲下来故意激怒他道:“侯爷现在是不是觉得特别后悔,特别对不起言瑾呢?”
“是你,都是你害的!”景淮情绪失控,拼命捶打着牢门,“是你故意出现挑拨我和小瑾的关系,是你利用当年的那点恩情故意将我骗至豫州,搅入逆案,是你……”
“侯爷说不出来了吗?那我来替您说,”此刻慧娘完全卸下了当初的伪装,一字一句直往景淮心口上戳,“侯爷刚才说的都对,我是故意把你骗去豫州,也是在故意挑拨你和言瑾的关系,但言瑾的死难道跟侯爷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吗?说到底,我不过是摆好了一局棋,而亲手把言瑾推上黄泉路的,是您啊,侯爷!”
“小瑾,我的小瑾……”景淮几欲哽咽,他无心去想慧娘做这些的目的是什么,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言瑾清瘦的面容,紧紧抓着他的手,挽留的话语……只余无尽的后悔与懊恼。
慧娘瞧着时机差不多了,忽而取出一纸认罪书放在他跟前,诱导道:“侯爷若觉得对不起言瑾的话,不若签了这纸认罪书,早些陪你的夫人孩子上路吧!”
那是承认与刘思敏勾结,牵入豫州逆案的认罪书。
景淮连看都没看,直接咬破了手指在上面按下一个血手印,他记得言瑾害怕黑,那自己就去阴曹地府陪着她吧。
晚些时候,慧娘带着这纸认罪书悄悄进了晋王府,将其交到李恪手中,李恪看到上面的血手印,夸奖道:“做的不错。”
慧娘听后笑吟吟的依了上来,攀上他的肩膀娇滴滴的道:“我答应王爷的都已经做完了,那王爷答应我的呢?”
如果此刻慧娘能多张一个心眼儿的话,他就能发现李恪现在半点儿都不高兴。
“这么想给我做妾啊?”李恪的手指轻轻滑过她的下巴,慢慢向下游移,最终在她的脖颈处停了下来,指骨分明的手猛然并拢,收紧了力气。
慧娘险些提不上气,挣扎道:“王爷……咳……这是什么意思?”
“你胆子不小啊?”李恪猛然间变了脸色,“我只是让你去挑拨他们夫妻间的关系,我何曾让你伤害言瑾分毫,可你竟对她痛下杀手,将她置于火海啊,你可真够毒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