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爱美人纤阿 第135节(1 / 2)

而小小掀开帘子打量窗外景致的姜女忽然哆嗦一个,发出一声急促的“啊”声。姜女身子后倾,一下子放下了车帘,向后贴着车壁而坐。玉纤阿和奚妍疑惑看去,发觉她们的马车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一个俊美郎君上来了。

范翕手中提着一壶酒,他上来后,瞥无措的奚妍和姜女一眼。

他对姜女直接下令:“出去。”

姜女在他面前一个字不敢多说,范翕让她走她反而松一口气。姜女一走,车中只多余了一个奚妍,奚妍在范翕面前也是不太自在的。昔日范翕还会温和有礼地与她打招呼,和她商量事,现在范翕脸上毫无笑意,黑如冰玉的眼瞳看向奚妍,奚妍就僵住了。

奚妍也扛不住现在的范翕,她尴尬地对玉纤阿一笑,勉强道:“我、我去与其他人坐一车好了。公子陪陪玉女也好。”

奚妍也迫不及待走了。

玉纤阿手轻轻盖住自己滚烫的面颊,咬住唇,觉得太不好意思了。

而车中只剩下了玉纤阿和范翕二人,马车才重新悠悠然地走开。范翕跪坐到玉纤阿对面,将手中所端的酒壶放到案上,拿起一个酒樽倒酒。玉纤阿瞪他,说:“你现在越来越放肆了。”

范翕不搭理她这话。

他倒完了酒,才抬目看向她,目中噙着温温笑意。

玉纤阿怔了一下。

因她已经好久没看到范翕这样温和的面容了。他这段时间来,越来越古怪。不是整日如游魂般在队伍中晃来晃去,就是夜里坐在她帐外写他的“死亡名单”,冷笑着翻他的画册子。他变成了那个奇奇怪怪的样子,所有人都同情玉纤阿,玉纤阿却觉得还好。

因外人看着范翕阴沉,但范翕真的很少来烦她,他大部分时候只是需要她在场,他自己折腾自己的事。

外人想象中的范翕如何逼迫她、如何利用她来缓解他的悲痛,都是没有发生过的。

但是范翕虽然在玉纤阿这里表现得还好,他又确实是真的很久没露出如昔日那般温婉柔美的笑容来。

清雅无匹,如花照水。他浅浅笑起来,目中若有若无地流着华光。

玉冠博带,大袖络绎。他又是那个温文尔雅、羞赧沉静的公子翕了。

玉纤阿心中几乎生起惊喜状。

她禁不住倾身,握住他冰凉的手。他愣一下,玉纤阿凝视他布满星辰的噙笑眼眸,柔声:“公子,你终于好些了么?”

范翕奇怪,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说。

他心跳剧烈。

但他仍然唇角带着浅淡笑意,害羞地垂下眼。他不敢多说多问,因知道玉纤阿聪敏,他在做坏事时,也怕露出自己的狼子野心被玉纤阿察觉。范翕只柔声:“这些日子,辛苦你照顾我了。”

玉纤阿摇头。

范翕道:“下午就到洛邑了,玉儿,我觉得我精神仍不够好。我怕我夜里仍要麻烦你,是以,你能否到时就入我的私宅,在我的地方先住下呢?”

玉纤阿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呢。

她微笑:“我自是愿意的。我不住在公子的地方,我又能去哪里?”

范翕抬头,看她时他眼中的笑容,更真切了些。

而看他露出笑,玉纤阿也与他一般开心。

范翕就蹭过来,与她抵着膝,他继续柔声说自己的要求:“我知道你第一次来洛邑,你也想多逛逛玩玩。但是你看,我现在身边的事这样多,对不对?你也知道我刚刚丧父丧母,又失了泉安,我太难过了。我需要你。玉儿,我在洛邑的宅院,我已经快两年没回去过了。宅院必然荒废,颓唐。你能否帮我,如女君那样,在我忙碌时,你于内院帮我布置收整我的宅院呢?”

玉纤阿兀自脸红。

他简直是把她当他的妻子在用。

但他们明明……可是范翕盯着她,玉纤阿侧头咳嗽了一下,点头答应了下来。

范翕便更高兴。

他高兴的表现,就是将他带来的那壶酒中倒出的酒液,推给玉纤阿喝。一杯酒樽推到玉纤阿面前,玉纤阿见他只倒了一杯酒,有些奇怪地看他。范翕便低头轻声:“我不能饮酒,你是知道的。你替我喝了便是。”

下午要入洛邑,范翕确实不能在这时碰酒了。

玉纤阿就答应下来,揽袖扬颈,将酒液一饮而尽。她喝完一樽后,见范翕目光沉沉地盯着她。那瞬间感觉,她像是被蛇盯着一样。那眼中,饱含占有欲,强烈又霸道,像要将她吞吃入腹一样。

玉纤阿一凛。

但只是一个眨眼,她放下酒樽时,范翕又恢复了之前含笑又羞涩的模样,继续温温柔柔地看着她。刚才那眼神,好像是玉纤阿自己的错觉一般。

范翕柔声问:“酒好喝么?”

玉纤阿酌了一下,道:“不错。”

范翕便又笑了,他再次为她倒了一杯酒,说要她代他将他那杯也喝了。玉纤阿揉了揉额角,觉得头有些晕。她心中诧异,不知范翕这是从哪里弄来的酒,竟让她这样千杯不醉的都有点儿晕。玉纤阿便蹙了眉,不愿再饮了。

范翕便艾艾求她:“我又不能饮酒,但是我想敬你酒,你怎能不怜我呢?”

玉纤阿被他缠得无法,他都端着酒樽将酒送到她唇边了,玉纤阿只好张开了口,就着范翕的手,又喝了一盏酒。这一盏酒后,她觉得头更晕了。马车摇晃着,玉纤阿有些不适,她从未喝醉过,此时却觉昏昏沉沉,意识变得模糊。

她睁开濛濛水眸,看范翕的面容都在她面前晃得厉害。

她身子轻轻一晃,向旁侧歪去。范翕将她搂住,手揉着她脖颈,担忧唤她:“玉儿,玉儿?你怎么了?”

玉纤阿头歪在他肩上,她难受不已。她低声:“你给我喝的什么酒?我竟这样晕……”

范翕说:“普通的酒而已。你自己说你千杯不倒,我才倒了醇度高的给你……”

他凉如玉的手贴在她额上,忧心忡忡地贴着她滚烫面颊一会儿,范翕叹:“玉儿,你醉了。你睡一会儿吧。”

玉纤阿也觉得自己八成醉了,她含糊地应了一声。因此人是她心爱情郎,她并不疑心范翕。她被范翕抱起来,他按了车中一个机关,车中几张板子就拼出了一个临时小榻来。范翕将怀里面容晕红、软绵绵瘫着的女郎放置在榻上,他又试探地唤了她两声,她沉睡中蹙着眉,睡得极为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