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沈知弦微微摇头,眼底还残留着一丝酒意和倦意:想沐浴。
这一身酒气,就算是用术法消了许多,他还是觉得难受。
晏瑾便半是揽着半是抱着地将他扶起来,沈知弦本以为他要下榻去的时候,晏瑾却又偏头,在他唇边擦过,留下一个滚烫的吻:岁见早安。
沈知弦下意识后仰头想避过,动了一动,又定住了,任由他的唇在自己唇边一触即分,才蹙着眉盯他:一大早做什么呢?
晏瑾无辜道:书上说的这是早起时打招呼的方式。
沈知弦:
他在晏瑾手背上拍了一下,不轻不重的力道,轻轻的啪一声,他道:没事儿少看这些书,话本子呢,快拿出来。
晏瑾迟疑了一会,不太情愿,看着沈知弦微微眯起了眼,才乖乖地从储物囊里翻出来那本话本子。
话本子落手,沈知弦随意看了两眼,便有些怔住了,这书他买回来时还很崭新,眼下却是一副被翻阅多次的情形,边边角角甚至有点儿起毛边,也不知晏瑾偷偷看了多少次。
晏瑾小声问:应当还有其他几册,我可以看吗?
还惦记上了。
沈知弦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断然拒绝:不可以去替我打点儿水来,我想沐浴。
晏瑾乖乖地去替他打水了,沈知弦倚着榻边,看着那本话本子半晌,露出个无奈的笑容来,随手将它塞进了自己的储物囊。
好在这话本子只是第一册,而第一册的内容,还不算太教坏小孩子。
一番折腾后,沈知弦神清气爽地出门去,就看见段沅正在院子里哼哧哼哧地收拾昨夜的残局,见他出来,小心地偷觑他两眼,才腼腆地打了个招呼:岁大哥早。
段沅今早酒醒后也懵了,他是想和沈知弦坦白身份不假,但并不是想在那种情况下坦白啊!而且他恍恍惚惚地记起,他好像还对岁大哥做了些冒犯的事情。
岁大哥,昨晚对不住他挠了挠头,道歉,昨晚我做了些不太好的事情
他还作着少年打扮,没了故意的伪装,此时的他少年气十足,沈知弦听见不太好的事情,就想起晏瑾,想起昨晚晏瑾说的各种话,立刻打断:没关系。你
正说着,晏瑾从门外回来,一股子香气立刻将宿醉醒来饥肠辘辘的两人吸引了过去。
晏瑾沉默着将买回来的吃食一样样放好,几乎都是沈知弦喜欢吃的,一件一件都放在他面前,至于段沅嗯,没在考虑范围内。
沈知弦悄悄瞪他一眼,将吃食重新摆了摆,招呼段沅过来吃。
他待段沅态度如常,段沅提了许久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脸上笑意重新浮现,美滋滋地过来吃早食。
餐桌闲聊是中华传统美德,沈知弦咽下一口包子,问:你以后便要恢复男儿身了吗?你还未至及冠
经过昨晚的乌龙,他已经彻底对撮合晏瑾和段沅死心了,辣鸡原书,写得这般含糊,居然也一点儿都没提段沅是男孩子!怪不得后期段沅戏份这么奇怪呢,明明追随了晏瑾,却一点儿暧昧戏份都没了。
段沅沉默了一会,扬起笑脸:算啦!我想过了,是祸躲不过,假装成女孩子真的很难过,我决定还是遵循本心,做回自己好了。
做下这个决定,他松了口气,神色间便松快了许多:师尊知我情形,也不强求我一定要待在宗门的,我可以四处走走我师尊真是太好啦!
沈知弦见他意已决,笑吟吟地点了点头:也可,只是外头艰险重重,你要小心些便是了
他话说到一半,忽觉眼下一晃,低头正看见晏瑾将一只圆滚滚的大包子夹到他碗里。
他和晏瑾挨得很近,大包子落入碗中的时候,他听见晏瑾也在小声对他说:我师尊也很好。
晏瑾的语调里是掩不住的高兴。其实从今天早上醒来开始,沈知弦就觉得他一直在处于高兴状态,虽然表面上看着是沉稳依旧,但沈知弦就是知道他在高兴。
他还没明确答应什么呢,就这般高兴吗?
沈知弦戳起大包子咬了口,细嚼慢咽,心情复杂,还没吃一半呢,晏瑾又将一只饺子夹到他碗里。
虽然都是他爱吃的口味,但是
吃不下啦。不要夹啦!沈知弦小声抱怨,你吃你自己的,做什么老夹过来
他就发现晏瑾很喜欢往他碗里塞东西,之前身份还未拆穿前也是这样,可他胃口本来就比较小,每次都要吃得饱饱的。
晏瑾就小声地回他:师尊太瘦了,四长老说要多吃些东西才行。
不知为何,沈知弦本能就觉得四长老替晏瑾背了个锅。
他将自己的碗移走开了一些位置,不让晏瑾再往里头放东西。
那边段沅吃着吃着,开始觉得不对劲了。沈知弦不说话之后,他也没说话,乖乖吃东西,可旋即他就发现对面两人一直在讲悄悄话,一直在讲,小小声的!讲个不停!
他哀怨地看过来:岁大哥,我觉得我失宠了晏大哥,你变了,你以前不这样的,你以前都不说话的
沈知弦回过神来,见少年一脸失落,忍着笑将面前一碟大包子推过去:你晏大哥说这包子好吃,让你多吃点呢!
少年怀疑地看了他一眼,沈知弦作无辜状,少年又看了眼晏瑾,晏瑾一脸沉稳,什么都看不出来,郁闷的少年一筷子叉走了碟子里最后一只大包子,咬了一大口,鼓着腮帮子小仓鼠一样。
相处的时光多快乐,分别的时候就有多难过。
段沅恋恋不舍地与他们道别,一步三回头。
沈知弦朝他挥了挥手:别再回头啦,看着前方路好好走。保重。
段沅便朝他抱拳拱了拱手,终于是大步大步往前走,不再回头。阳光明媚,他的背影潇洒而肆意,透着少年独有的爽朗与意气风发。
沈知弦就笑吟吟地目送他离开,终于瞧不见他身影的时候,才叹口气:年少真好。
这样意气风发的年纪,他也曾有过,不管是穿书前的他自己,还是这书里的原身,都是有过的。
那是一个什么都愿意去看一看,什么都愿意去闯一闯的年纪。
与段沅分别后,两人又坐上了飞鱼。飞鱼久久未曾出来过,每天都缩小待在水泡里委屈地直吐泡,早就待不住了,此时一放出来,立刻就背着两人冲上云霄。
照旧是半透明的屏障,挡了烈日大风。
飞着飞着,晏瑾忽然问起来沈知弦少年时期历练的事儿。
这是原身的记忆,就算原书中的原身后来干了很多坏事,此时沈知弦也没法理所当然地将原身过去的一切都占为己有。他含糊道:太久远啦,很多事情我都忘记了。
他反过来问晏瑾,若无其事地道:以前对你很好的那个人,现在怎么样啦?
沈知弦自以为掩饰得很明显,可那试探的意味,晏瑾一听便全知晓了。
他在秘境中,被那殷红灵丹刺激得其实恢复了一些记忆,他知道自己不是断去灵根后立即重生的,上一世在断去灵根后,他还活着,还发生了很多事
晏瑾思绪万千,他隐约觉察出某段时间的沈知弦是有古怪的,但又说不出是怎么回事。
上一世的沈知弦后来怎么样啦?
那古怪是和心疾有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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