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鹤微微蹙着眉,仍是没有看她。
覃宣知道分手后前任无论有没有找人都无可厚非,但以江离鹤的性格,如果没有找别人,那么她一定是没有放下她的。
而现在自己莫名其妙戳中江离鹤的羞点,在她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事后,自己一定要追问。
最主要的原因是江离鹤平常总是欺负她,她现在要欺负回去。
说。
覃宣语气闫肃。
嗯,没有。
江离鹤耳尖多了一抹粉色。
覃宣继续逼她。
炮友呢?有没有?
其实她直到答案,但她要亲口听江离鹤说。
我有洁癖。
覃宣笑容更大,继续问:
放不下我,忘不了我,所以不找,是不是?
是
江离鹤脸面也已经开始红了。
可还是给了毫无迟疑的肯定回答。
覃宣正欲上前吻一下她的嘴角,猛然听见一声咳嗽。
咳咳。
江父端着两盘菜站在门口,看起来有点尴尬。
覃宣手忙脚乱,忙坐正身子,低下头,A不过一秒。
江离鹤掩饰性地揉了揉额头,转移话题:吃什么呀?家里只有阿姨在了吗?
做饭阿姨是他们家御用聘请的高薪阿姨,倒不是因为她的做菜技术有多高明,只是因为这个年纪有点大的阿姨,做的一手好菜,很像江离鹤妈妈做菜的味道。
为了给准女儿营造一个和谐温暖的家庭氛围,江父提前给家里服务人员放了假,却只留做菜的阿姨和几个园丁,因此房子里空落落的。
覃宣反而觉得自在。
嗯,都是一些普通的菜。
以素食为主,覃宣看了一下,都是蔬菜豆制品,唯一的荤菜就是一道鸡汤。
你喜欢的鸡汤。
江正先给覃宣盛了一碗鸡汤,接着把又给江离鹤盛了一碗,江离鹤心中苦笑,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果不其然
离鹤小的时候啊
覃宣瞬间放下碗,支棱起了耳朵。
江正显然很满意她的态度。
江离鹤无奈叹气。
那时候,她还在上学,有一次她妈妈给她发短信说想喝鸡汤了,让她快点回来,结果,等到很晚她才回来,你猜猜她去做什么了?
做了什么?
覃宣星星眼,望着面前露出神秘笑容的老人。
她呀,去买了两只鸡回来,说要给妈妈顿鸡汤,当时她穿着新买的白裙子,一手一只死鸡。
噗
覃宣笑弯下腰。
江离鹤哭笑不得。
一顿饭在一个还算欢快的气氛中吃完了。
尽管覃宣故作矜持,一共只动了几次筷子,只喝完了那碗鸡汤。
饭后覃宣回了江离鹤的屋子,江离鹤又去了顶楼江母的卧室。
推门而入,卧室素雅洁净,摆设一如往年,墙上挂着江离鹤手提小提琴与江母的合照。
江离鹤安静看着合照,像是发呆。
看了这么久还没看够啊。
江父坐到她身边。
您不也一样?
江离鹤淡笑。
对啊,我没看够,一辈子都没看够。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妈妈如果在的话,一定很喜欢她。
江离鹤换了个姿势,用手撑住了下巴,借机深呼吸。
她是个好孩子。
嗯,所以您到底跟她说什么了?
江离鹤转过身,直视身旁坐着的江父,态度尊敬,眼神不慌不躲,样子难得的严肃。
江正也严肃起来,收起了平常的样子。
父女俩人像是在谈判。
沉默了一会儿,江正忽然欣慰笑了。
不愧是我的女儿,之前我见了南方一个年轻市长,他都不敢这么平静地看着我,你长大了,离鹤。
江离鹤也笑了笑,只是她还在等着江正的回答:
什么都没有说,就是说了小时候,我把你带回来的事,那孩子心疼你,心疼哭了。
唉江离鹤叹了口气,谢谢您,爸爸。
江正没有回答她,江离鹤从木质椅子上站起身,正欲起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却看见江正用一种非常复杂的目光正看着她。
那是一种她从来没见过的目光。
爸?怎么了?
江离鹤满心疑问。
江正半晌没有说话,江离鹤静静地等他组织好语言。
你总是谢谢我,离鹤,你有没有意识到,自从我上次打了你,你就没有再在家里住过?
江正的声音有点发抖。
我只是怕您生气。
江离鹤垂眸,解释道。
你不是,离鹤,我了解你,你在家里这么多年,看起来早就把自己活成了家里的一员,你爱妈妈,尊敬爸爸,几乎不会犯错误,关心家里的一切,可你演的并没有那么像,你跟江相恒差了一点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吗?
江离鹤身子晃了一下,用手扶住门框,咬紧下唇,闷不作声。
理直气壮,你在家里太小心了,我说的对不对?离鹤,你在潜意识里总觉得我跟你妈妈会把你又送回孤儿院,是吗?
江正问她。
这么多年了。
江离鹤当时进入娱乐圈里,一心要成名,一刻也不敢停歇。
她一开始什么样的通告都接,只要不是让她直接去卖,她都做。她一点都不把自己当成是江氏的千金。
甚至为了事业险些弄丢自己最爱的人。
都是因为她其实并没有安全感。
爸,我
江离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