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鹤动作一滞,一股甜蜜柔软的触感直逼她的内心。
外人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她们两人是一个与别人不同的小集体,跟别人不一样呢?
这一种隐秘的欢喜小情绪让江离鹤心满意足地露出微笑,眼底漫上温柔。
那我扶着你。
喔谢谢您。
嘴上还客气着,可覃宣的身体却主动依偎过来,手挽上江离鹤的手臂。
江离鹤瞬间感觉到手臂上重了不少,知道覃宣是真的把她当作了依靠。
她能感觉到她们两人的距离已经很近很近了。
只差那一层暧昧的窗户纸,只要捅破,就可以重新手牵着手。
只是需要一个契机。
如果没有做好,很可能适得其反,还会把覃宣推远,所以她不敢轻举妄动。
大家还可以再战吗?!
李辞导演情绪十分激动。
工作人员,包括一些配角、群演们早已经累了,不过他们都知道拍摄是否继续的决定权不在他们手上,于是纷纷向两位主演投去目光。
覃宣不好拂了李辞导演的兴致,她正欲开口表示自己可以坚持一下,身边的江离鹤已经回绝了李辞。
今天不拍了。
众人纷纷眼睛发光般盯着江离鹤。
在《刺后》拍摄过程中,江离鹤从未有过旷工耍大牌,她的地位摆在那里,完全可以让剧组的人全部都围着她转,可是她没有,甚至一些让人难办的要求都没有提过,今天好像是第一次要求停止拍摄。
李辞正在兴头儿上,想挣扎一下:可
我累了。
江离鹤冲李辞摆了摆手。
好吧,休息休息。
江离鹤等着覃宣卸妆换上常服一起回酒店,覃宣没让她多等,很快便换好衣服出来了。
妆容有仔细卸过吗?
为了今天上镜更好看一些,今天覃宣的妆容有些浓。
江离鹤手臂上搭着一件清新淡雅的墨绿色衬衫,认真看着走过来的覃宣。
没关系,一会儿我回房间用我带过来的卸妆水,没事的。
好。
两人并排地走着。
芒果怎么样了?
打了针,我让人把它跟葡萄一起送回北京好吗?我们在这边马上也要杀青了。
好的。我在杀青后会去香港拍摄一个歌曲的mv,快一点的话大概三天可以回来,然后和公司续约一下合同,之后就要准备《救赎》的进组了。
覃宣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对江离鹤报备这些。
她只下意识地觉得,她应该。
小宣,你有没有考虑过来我的公司?
覃宣如今需要重新大红,那么江夜传媒无疑是最合适她的地方,江离鹤可以捧她,可以手把手带她,可以轻而易举地为她开资源挂。
不过江离鹤很尊重她的决定,她的语气也只是轻微的试探。
江老师,我想凭借自己的努力,站到您身边来。
不知不觉间,两人上了电梯,到了需要各自回房的拐角处。
嗯。江离鹤嗯了一声,鼻音柔柔的,你发给我的《救赎》剧本我看过了,非常不错,放心去拍吧。
接着她又顿了顿,拿出一副老师口吻来教导她:不要着急,但行好事,莫问前程,生活不会辜负你的,我也不会辜负你的。
啊
覃宣轻轻啊了一声。
接着她飞快地上前一步蜻蜓点水般抱了江离鹤一下,没等江离鹤回抱住她,就溜回了自己的卧室。
一进卧室,她的眼泪就大颗大颗落了下来。
第42章《刺后》完
纵然是有太多的不愿意,覃宣也不得不承认时间飞逝。
很快,就到了杀青这一天了。
这天首先安排的是江离鹤个人的独角戏,因为配角很少,江离鹤演技又无须多言,所以她的杀青戏份会很快,后面再拍覃宣的戏跟一位客串角色的戏就好了。
要杀青了。
覃宣的情绪澎湃汹涌,一直不能平静下来。
她的情绪到了很敏感很敏感的一个临界点,她最近这几天可以很容易的笑,很容易的撕心裂肺哭,也可以沉默不言,独自一坐就是一个小时。
场外,覃宣跟着导演一起在看江离鹤这一场大女主戏。
离鹤扮上了,可以开始了。
覃宣眼睛咋也不眨地盯着她,很神奇地看着江离鹤从容走到摄像机拍摄范围之内,很神奇地看着她仿佛什么都没做,就变了一个人。
开始了。
西北之战持续了很久。
这场旷日持久被后世反复研究的战争包含了大大小小多场战役,刚开始,李唐大军到达边塞时,南国军队势气正猛,连破数城,李唐军队屡战屡败,士气一塌糊涂。
可从皇都长安而来的先头部队逆转了局势。
太后亲自排兵布阵,第一仗就遏住了南国大军凶猛的势头。
宫诃知道这不是她的功劳。
这一支万人有余的轻骑兵英勇无比,每个人都是以命换命的打达,宫诃曾亲眼目睹一位标长被一支长矛从背后洞穿,可这位血早已流干的兵士又爬起来,抱着一位敌军,将自身的长矛捅进对方身体,同归于尽。
头一战过后,万骑仅剩十分之一。
西北之战打到中间阶段的时候,四分五裂的中原大陆再也不敢小看这看起来摇摇欲坠的李唐,他们意识到,李玉堂死后的李唐,并不是任人宰割的软柿子。
宫诃心思缜密,诡计频出,阴险毒辣,更令南国头疼的是,这位年过四十的女人,竟然没有任何妇人之仁,更不会犯任何错误。
到了西北之战后期,唐军开始大规模的反扑,南国国力损伤过半,再打下去恐怕会败光前几位君主勤俭节约省下来的家底。
使臣派人来求和,当时宫诃坐在塌上,冷笑了一声:晚了。
从南国带兵南下逼得她带着幼帝出征、公孙沁舞剑送信时,就已经太晚太晚了。
现在还敢来恳求她停手?
世间没有这般道理,你说呢?
宫诃在提笔给公孙沁回信。
战火不绝,兵荒马乱,家书抵万金,这些年来,公孙沁给宫诃写过几次信,宫诃也回过几次信,但交通不便,人力匮乏,她们的联系越来越少。
宫诃案上左边是一踏奏折,右边是教导小皇帝的书,中间是堆满了信,全是她写给公孙沁的信。
南国曾不止一次想要知道宫诃畏惧什么,到底什么能牵扯住她,不过一直没有答案。
或许只有此时此刻站在宫诃身旁的小皇帝知道。
小皇帝的个头愈发高了。
他长大懂事了,他虽然没有父皇,但他的母后母妃把他教导得很好,他血液里有着李玉堂的骁勇善战,又学会了宫诃的心狠手辣,早已能独当一面。
母后,你回去吧。
听到小皇帝的这一句话,宫诃下笔的手一顿。
这最后一战,南国必败无疑,孩儿早已把母后交给我的都学会了,母后,你先且回长安吧,母妃她还在等您呢。
宫诃捏紧笔杆。
小皇帝很懂她。
不过宫诃终究还是没有同意:已经到了收官阶段,我不放心。
没有最后尘埃落定的那一刻,宫诃不放心。
gu903();小皇帝突然笑了:母后,您真像三国里的司马懿,得亏我不是南国皇帝,否则我早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