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城,还和她记忆里的一般无二。
宓琬、巴里和香雪三人装成是北狄的皮革商人进了城,直奔东市。
晋江茶楼与东市只隔了一条街,不归堂就在晋江茶楼的斜对面。
宓琬三人走进不归堂的时候,郭英正从晋江茶楼出来,目光习惯性地扫向四周,猛然觉得异样,将视线锁向不归堂的入口处,却见那里与往常无异,方才入目的,想必只是错觉。
李潼潼至今不许他进不归堂,好在李乔愿意出手为郭怀治腿,还愿意将从李潼潼那里打听来的关于宓琬的消息告诉他。
只是至今为止,除了知道宓琬在北狄一切皆好之外,什么也不知道了。
身边的蒋成也将目光看向不归堂,心下叹息。若不是宓琬离开,他现在应该也是有妻有家的人了。思及此,便将甘茂来来回回地骂了不知第多少遍,“二少,世子还等你回去商议更换布防之事。”
郭英“嗯”了一声,收回视线,大步离开。
宓琬则已经进入了不归堂的后院,被激动的李潼潼抱了个满怀。
一别近两年,“除了最开始给我送了个平安信,这两年里,你音讯全无。你真狠心!你这么怕痛怕受伤的人,真的就一点也不需要我了吗?”
宓琬比她高了近一个头,将她抱在怀里,语气平稳,“潼潼,我需要你。我需要你帮我去救人。一个,或许不止一个,或许还会有性命之忧。去了,短时间之内,你便不能再回到天德。甚至会背上叛国之名。你愿意跟我走吗?”
“阿琬!”
巴里提醒她。
现在将话说得这么严重,怎么让人跟他们走?
可他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听到李潼潼流着泪笑道:“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就是在这里等你来接我的。”
巴里哑了声。顿时明白为什么宓琬会说她不来带不走李潼潼。
宓琬按着李潼潼的肩,捏了捏她圆圆的脸,“哭得这么伤心,我还以为你不愿意呢。”
李潼潼连忙擦泪,“我是高兴的。你等等我。我这就给我爹留信,我跟你走。”
“别急。”
“能不急吗?”李潼潼瞋她一眼,“两年了,你突然出来找我,必然是很紧要的事情,你没别的办法了。我早一点过去,我能早一点想办法。”
巴里连连点头。
宓琬道:“你听我说。是天花。可能需要些什么药材,我们得一次性带过去。如果治不好,我们可能就都完了!”
李潼潼惊愕地睁大了眼,“天花?!”
不过,她在医药上有惊人的天赋,很快就冷静下来,“你们等等。”
她翻箱倒柜地找出一本书册来,写下一张药单。
“这些都可能会用到,只是一下子能收到这么多药材吗?”
宓琬看向香雪,后者接过药单道:“我马上去办。”
宓琬点头,“让人把药材都运到茶楼的后院,我们明日带着药材出发。”
“晋江茶楼?!斜对面那个?”李潼潼反应过来,“阿琬,你真狠心……什么都不肯告诉我……”
宓琬苦笑一下,不作辩驳,“我如今是北狄的公主,你跟我走了,便不能再回来了。那些事,以后有的是时间告诉你。你给李叔留信,今日便与巴里启程。我与香雪明日再带着那些药材追上来。”
李潼潼惊讶,“是谁染上了天花?你要我治的第一个人是谁?”
“我的义子。北狄的中山王,姬桓,四岁余。”
李潼潼飞速地收拾行装,写下信函,又将不归堂里的可能需要用到的药材都包好,“走,我们这就出发。”
宓琬与她一同向外行去,“我送你们出城。”
她仔细地记着街道,转过两条街,忽看到了一株梦冬花开得正好。有两个人在树上用枝条打结。不由得顿住步子。
李潼潼偏脸看向她,“民间传说,只要两个同心的男女在这树上打上两个同向的结,就能许下连理相结之心。我倒觉得,许下什么都没用,抵不过一颗狼心一片狗肺。”
宓琬忽视了李潼潼的忿忿,只将注意力放在了“许下连理相结之心上”几个字上。弯唇笑了,“原来如此。”
李潼潼张了张嘴,想说郭英常在这里看着这株梦冬花出神,到嘴边,变成了,“你先回茶楼吧?这里是郭家的地方。他……还在到处找你。”
宓琬收回视线,颔首,“巴里,我把潼潼和姬桓都交给你了。”
又转向李潼潼,“我还没和你说吧,巴里是我的亲哥哥,你可以相信他。在我回去之前,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