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琬站在不远处思量着要怎么处理这件事的时候,乌尔扎已经被人请了过来。
西罗小声地提醒着:“公主,走在乌尔扎左边的那个,是铁木图的生母,渠宁阏氏。走在他们后面的,是阿黛。奇怪了,阿黛怎么会出现?她不是被白鹿阏氏禁止出现在乌尔扎身边的吗?”
她没有时间特别介绍阿黛,但宓琬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只要阿黛出现便没有好事的意思。
乌尔扎看到了她,却只目光微凉地看了她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宓琬心头微凛,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乌尔扎。
渠宁阏氏也看了一眼宓琬,眼中流露出敌意,匆匆一眼便转了过去,“乌尔扎,你看,朝暹公主站在这里,不敢过去,莫不是真的心里有鬼?”
她是用北狄话说的。宓琬听不懂,便转过脸去看向西罗。
西罗脸色微微一变,小声地将话翻译了过来。
宓琬顿时明白他们来这里是做什么的了。
心里呵呵,面上欢喜,“乌尔扎,你来了真是太好了。我刚看到他们这般站着,还在迟疑着要不要去让西罗通知你。要是打起来了,铁木图又要受伤了。”
她看到渠宁阏氏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阿黛在一旁道:“公主真是会说话,这样的事情,你如何会让人去通知乌尔扎?”
阴阳怪气的语气,惹得宓琬多看了她一眼,打量了她身上的装束后,嗤笑一声,没有要接话的意思,反而对乌尔扎道:“只是一件小事,乌尔扎虽然来了,我还是想请乌尔扎先不要上前,容我去劝一劝这事,若是他们打起来了,再由乌尔扎出面。”
她看了一眼铁木图三人,“这件事,因我而起,原本我是无意让巴里和洛拉牵扯进来的,却不想他们已经到了这里,这才停了一停,前后不过一息的时间,你们就来了。”
她只是想简简单单地解释一下,阿黛便又开口了,“公主连巴里和洛拉都不想通知,莫不是这中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依婢子看,还是乌尔扎亲自去过问一下的好。”
渠宁阏氏也道:“乌尔扎,我们都到了这里的,便去看看吧。铁木图日前才受了伤……”
他们说的依旧是北狄话。等西罗翻译给宓琬听,乌尔扎已经沉着脸走了过去。
宓琬抬腿跟上,眸光冷了下来,几步上前,“巴里,洛拉,乌尔扎来了。”心里堵得难受。这一瞬,她出要离开北狄的想法。
巴里三人没想到会惊动乌尔扎,立时躬身向他行礼。
乌尔扎的脸色微沉,一双眸子深邃得让人分不清喜怒,“你们,在做什么?”
逼人的威严散发出来,让周围的人忍不住想臣服。
西罗也因着他这一句话而躬身行礼,被宓琬提醒,才继续在她耳边轻声翻译。
宓琬正要说话,洛拉先一步气急败坏地把事情说了一遍,便是听不懂她的话,宓琬也被她的样子给逗笑了,一股感动的热意涌向鼻头。
西罗在她耳边翻译:“洛拉说,铁木图射杀了你养的白鸽。那只白鸽是公主和公主的朋友们通信的伙伴,这便是射杀了公主伙伴,要让铁木图向公主道歉,还要让铁木图把那白鸽脚上的竹筒还给我们。”
微微一顿,她又道:“铁木图说,他不知道这是公主的伙伴。只是看到白鸽,便想着这里没有这样的鸟儿,味道一定不错,便射了来。至于那信,他不愿意给洛拉,想要确定是公主的,便当面还给公主。所以不想给巴里和洛拉。他看到了香雪对他说了什么便跑来,他想,香雪应该是去叫公主去了。”
“渠宁阏氏问铁木图,有没有看信里的内容。北狄人传信,从来都是用鹰,不是用白鸽。那白鸽即便没有被铁木图射杀下来,也会被北狄的鹰啄了去,飞不出北狄。”
巴里和洛拉坚持这是宓琬和朋友的信件,旁人不能看,于是,气氛变得极为僵硬。
宓琬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发出一声轻笑。
原本剑拔弩张的几人皆拿目光转向她,有不解,有担心,有看戏,有疑惑,也有如乌尔扎一样的让人看不晦暗不明。
宓琬看向渠宁阏氏,“你是皋(gāo)落(luò)部族的公主?”
她不知道渠宁阏氏是不是能听懂天德语,直接让西罗翻译。
gu903();西罗对渠宁阏氏有积存已久的尊敬和畏惧,悄悄地看了她们一眼,想提醒宓琬渠宁阏氏能懂天德话,却见洛拉已经拿眼瞪向她,“没听到公主叫你做什么?不听主人的话,便回到你的帐篷去,我们给阿琬另找一个忠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