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1 / 2)

可偏偏来了个难对付的人。

无妨。片刻后,孙达志开口道。他在此处,能待半个来月。咱们时间充裕,不怕让他开不了口。

外头,疏长喻一出门,便低声对景牧道:我没喝醉,你不必扶。

却不料,景牧使了巧劲儿,不着痕迹地从他腰下一拐,便让他踉跄着靠在了自己身上。

周遭看着,真像是疏大人不胜酒力,站不稳了一般。

景牧紧紧揽着他的腰,让他紧贴在自己身上。

你疏长喻抿嘴,便要发作。

却听景牧在他耳畔,咬着牙低声道:他孙达志是个什么东西,需要你死命地陪他喝?你正受着风寒,身体不要了,是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景牧发动技能:凶巴巴

第46章

景牧这一日还真跟他发了不小的脾气。

疏长喻看他这模样,一时觉得好笑,便要开口同他解释。

他前世与人应酬,这样的酒局于他来讲可谓稀松平常。再者说,这类官员之间的酒桌来往,也是千年积攒下来的习俗。他并非王子皇孙,也尚未官至一人之下的级别,故而这样与人喝酒是难免的。

可他一转过脸去,看到景牧那副紧抿着嘴唇、满含怒气与怨气的表情,又不知该说什么。

故而,疏长喻张了张口,将话题引开了。他说道:他们将今日遇刺后收集的物证交给你了吗?

景牧垂眼,看都没看他,一边将他住所的门推开,一边闷闷地嗯了一声。

疏长喻便走了进去,走到窗前的太师椅前坐下,拿起桌上的茶:待回了京,便需由你

话说到这儿,跟着他进来的景牧居然一声不响地扭头出去了。

疏长喻话说道一半,喝茶的动作都顿在半空中,大为惊奇。

真真生气了?

疏长喻不知怎的,居然顿时开始反思起自己的过失来莫不是今日真喝得多了些?可自己又没醉,况且也是孙达志这伙人硬要灌他

这么想着,疏长喻便有些委屈。

怎么回事!这小子同他甩着脸色,像是他是个不可饶恕的酒鬼一般。

是他自己愿意喝的吗!

疏长喻越想眉头便皱得越深,紧接着,便觉得喉头一阵发痒,咳嗽了起来。

这时,景牧走了进来。

疏长喻抬头,便见他面色不虞地捧着一碗醒酒汤,放在他手边,低声抱怨道:你看吧。照你这样喝下去,你这十几天风寒都好不了。

竟隐约像个因琐事和丈夫生气的小妻子。

疏长喻被自己脑中的这个比喻逗得忍俊不禁地弯了弯唇角,接着道:我没喝醉,不必喝醒酒汤。

景牧不吭声,把醒酒汤又往他手边推了推。

疏长喻抬头,便看见了景牧神情里的不可妥协。

疏长喻没有办法,只好把那碗端起来,垂眼喝了起来。

可他喉咙仍旧发痒,他刚喝了两口,便又开始咳嗽起来。那没下肚的醒酒汤呛进了鼻腔里,他眼眶登时就红了。

他咳嗽着,正要说话,便感觉到一只温热的手落在自己后背上,一下一下地替他顺起了气。

接着,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到了他的面前,将他手里的那个碗端开了,放在一边的桌上。

我见不得你一路舟车劳顿,受了风寒,还得遭那些人灌酒。疏长喻听到景牧低声说,声音里竟有若隐若现的委屈。我却束手无策,是我无用。

这怎么能怪你。疏长喻闻言笑道。

就是怪我。景牧低声说。眼睁睁地看你遭罪,就是我的错。

疏长喻的嘴角压都压不下来,连心都被那熨帖的温热化开了。他缓了口气,道:我做了朝臣,便不可能不接触同僚,都是难免的。况且况且我早就习惯了。

这话是真的。

他前世十来年都这么酒桌来酒桌去,就像日常饮食一般稀松平常。

可见到的人,没一个会觉得心疼。就连疏长喻自己,都没觉得这有多值得心疼。

他这句话被景牧打断了。

少傅。他听景牧说道。不如,我们还像前世那般吧。

嗯?疏长喻一时没反应过来。

景牧接着道:我做皇帝,仍让你做丞相。我所有的权力都交给你,这样便再没人敢欺负你了。

疏长喻闻言一怔,愣愣地看着他。

前世难道说,前世景牧便就是这样想的,故而束手做了自己十来年的傀儡,直到自己死?

疏长喻想问,可他不敢问。

他一瞬间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一直以为自己前世孤身一人,踽踽独行。可他却没想到,自己以为的那个只剩他一人的空冷世界,实则四周都充斥着另一个人的温柔。

而他将这一切毁了。

疏长喻一时有些头晕目眩,神情却是强作出的镇定,伸手去摸桌上的茶。

他那手却被景牧握住了。

无妨,少傅。他听到景牧说。我也不过是说说。这辈子,我就是再混蛋,也不会让少傅走前世的老路的。

疏长喻怔愣地看着他,张了张口。景牧显然是会错了意,但是疏长喻却什么也没说,只看着他,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第二日,疏长喻起得迟了些。

他昨日夜里喝了酒,便有些宿醉,第二日早上起不来床。却没料到,这日直到太阳大亮了,都没有人喊他起床。

昨夜景牧在他睡前回了侍卫住的院落,并未留在他这里。而院中伺候的直隶总督府的人,竟无一个叫他起床的。

总督大人说了,让疏大人睡个好觉。他房里的丫鬟说。今日一早,总督大人便请郭大人去视察直隶府外的那片河道了。

好样的,居然是要支开他。

疏长喻起身收拾停当,便连早饭都没吃,赶去了那里。

景牧早等在他院外,见他面色不虞的出来,便迎上前问道:少傅,昨夜没睡安稳?

疏长喻皱眉摇头,道:孙达志找了郭翰如去视察河道了,故意差人不唤我起身。

不过,也是应当的。景牧笑眯眯地凑上前道。少傅昨日里喝多了酒,理当好好休息。

疏长喻没理他,径直带着他骑马去了河道边。

gu903();远远地,他便见直隶府的一群人围着郭翰如争论着。隔着大老远,疏长喻便能听见郭翰如梗着脖子跟人争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