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 2)

gu903();景牧冷笑了一声。

就在这时,宫门口传来了一声喝:牧儿,你在做什么!

景牧抬头,便见乾宁帝身侧跟着惠贵妃。

景淙泪眼朦胧间,终于看到了真正的救兵。他嗷地一声,哭着喊到:父皇!父皇救命!

景牧垂眼瞥了他一眼,将他往地上一丢。

小胖子的屁/股都摔青了。

乾宁帝眼睁睁地看着景淙被景牧当着自己的面扔在地上,像是扔个货物一般,登时大怒失色。惠贵妃从没见过自己捧在心尖上疼的小儿子被欺负成这样,失口喊了一句淙儿,便冲上前来。

父皇。景牧视若无物,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躬身向皇帝行了一礼。

你做什么打你七弟!乾宁帝怒道。

回父皇,他将儿臣的东西弄坏了。景牧坦然行礼道。儿臣不过给他些教训。

给些教训,便将淙儿这般丢来丢去!惠贵妃眼睛含泪,怒道。可怜我的孩儿,从没受过这般欺负皇上!二殿下这般欺负淙儿,与欺负个奴才有什么区别!

景淙本就又委屈又疼,听他母妃这么一说,真觉得自己是被当成奴才苛责了一般,嚎啕得更伤心了些。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请太医去!惠贵妃又逮过了边上的一个奴才,怒斥道。七皇子若是被打出了什么三长两短,岂是你们脖子上的脑袋担待得起的!

说着,便搂着景淙哭了起来。

乾宁帝面上也颇不好看。

他几个儿子里,任性单纯又嘴甜的景淙算是最得他喜欢的。而这个喜欢,并非能让景淙承继大统的喜欢,而是对他放心的喜欢。

乾宁帝的想法颇为奇特。他晓得有能力继承大统的儿子是国祚栋梁,可唯独那些一点继承大统能力都没有的儿子,才让他觉得不是自己的敌人,才能心无杂念地放下心来,去宠爱喜欢他。

景淙就是这样的孩子,所以独得乾宁帝温情。这也是今日他原本只是去惠贵妃那里看看,却在听到景淙出事之后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如今见着惠贵妃与景淙哭成一团,一边的景牧置若罔闻,乾宁帝的眉头便越拧越深。

教训?为了个死物,就这般欺凌你七弟?乾宁帝冷声道。景牧,你可知错?

乾宁帝毕竟是下不去这狠手去收拾景牧的。无关皇位继承的事,在乾宁帝眼中再大都翻不出天去。而孩子之间的玩闹矛盾,也不过是个斥责过后,勒令他知错就改的小事。

可景牧却偏偏要反着他的意思来。

景牧站在乾宁帝面前,低眉垂目,神情却平静如初,丝毫不见悔色。听到乾宁帝问话,他恭恭敬敬地开口道:父皇,儿臣何错之有?他瞥了那嗷嗷哭嚎的小胖子一眼,道:弄坏了人东西便要受罚,自古就是这个道理。

乾宁帝被他这幅不知悔改,甚至无所谓的模样气得瞪圆了眼睛。

以前光晓得这小子木讷呆板,却没想到是这么个睚眦必报、得理不饶人的恶劣脾性。想必是和民间的那些下流小人来往多了,心胸气度便也是从市井里养出来的,难成大器。

要责罚皇子,哪里轮得到你!乾宁帝接着道。

弄坏的是儿臣的东西,儿臣自有权利追究。景牧理所当然道。

他这逻辑,将乾宁帝都给气笑了。

他连说了三个好,面色差的吓人。他冷冷笑了一声,道:既如此,景牧,你打的是朕的孩儿,朕因此责罚你,也顺理成章了。

这么一句话,将亲疏远近划分得清清楚楚。

下一刻,乾宁帝命令道:来人!将皇二子景牧拖下去,给朕好好打上二十大板!

此事传到疏长喻耳中时,已是这日夜里了。

第16章

景淙那小子弄坏了自己送给景牧的纸鸢,害得景牧被乾宁帝责罚了,还打了板子。

听到这个消息,刚带着一身疲倦从西郊官道上赶回来的疏长喻茶都顾不上喝一口,便在厅中来回踱了几步,转身便要进宫。

空青看他这样,连忙上前拉住他:少爷上哪里去?宫门早已落锁了,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宵禁啦!

疏长喻顿住脚步,这才回过神来,自己早已不是那个权倾天下,进出皇宫如进出自家后院一般来去自如的当朝丞相了。

他背在身后的手攥了攥拳头,转身坐回了榻上。

空青连忙前来给他倒茶,安慰道:少爷不必着急,明日便可见到二殿下了。

疏长喻闻言,却是愣了愣,继而皱眉看向空青,道:我急什么?我没有急。

他确是没有急。反正事情都早已发生,皇上气也生过了,景牧打也挨过了,也算是尘埃落定。

可他心中自是有一股情绪,郁结在胸腔里,教他憋闷得难受,站不定坐不住,且也无从纾解。

片刻之后,他缓过神来。

他前世那十多年,虽说不知做了多少恶事,害了不知多少人,却唯独将皇位上的那个小废物保护得好好的。

那小废物只小他三岁,早过了当傀儡的好年纪。待他二十多岁的时候,但凡胸怀济世理想的朝臣哪个不做着让皇帝重掌大权的梦。但可惜疏长喻势大,那皇帝又是扶不上墙的烂泥,故而这帮人被疏长喻弹压得身都翻不过来,就此殒命的也不计其数。

而疏长喻的跟随者们,却也起了不该起的心思。皇帝年纪渐长,总归会有自己的想法,搁在皇位上毕竟不安全。如此夜长梦多,何不学那伊尹,将这皇帝撤换下来,另立新君呢?

疏长喻如何不知道这个道理,但他也将这些蠢蠢欲动的人毫不留情地处置了。

这小皇帝是他的底线。他宁可负尽天下人,也下意识地把这小皇帝保护在羽翼之下。

因为他唯独对这个人心存愧疚。

前世那十年,把疏长喻的性子养得颇为霸道。他心头想着这事,便越想越恼怒。自己前后两世都没动过景牧一根毫毛,将这小子保护得妥妥当当,可这帮人他们怎么敢!

疏长喻抬手喝了口茶,在心头狠狠地记了一笔。

第二日早朝下后,他径直走向钟郦宫。待他走到通往后宫的那处角门时,又停住了脚步。

景牧昨日刚受了刑,今日自然是不能上课的。可若是不去,疏长喻心中又有些隐隐地放心不下。

可若是为了这点小事专门去那儿看他,那这个一心都搁在自己身上的傻小子不知又会乐成什么样。这般想着,疏长喻便又不愿去钟郦宫了。

正待他在这儿天人交战时,前头一个宫女开口叫住他。

疏大人?

疏长喻抬起头,便见一个面熟的宫女手中提了些东西,正站在几步外,甜甜地冲自己笑。

奴婢见过疏大人!见他看过来,宫女连忙行礼道。礼毕,她颇热络地上前了两步,道:由屿汐独家整理,更多精彩敬请关注大人去钟郦宫罢?殿下早就在宫里等大人啦!

疏长喻闻言,愣了愣,便颇为尴尬地勾唇,抬步走过去,道:似乎忘带了什么东西,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不妨事,走吧。

这宫女正是那日景牧中毒,被他在鹿鸣宫门口拉住的那个宫女。

这宫女连忙跟在他身后,笑道:奴婢还一直没来得及谢过疏大人奴婢本是做扫洒苦工的,那日替大人叫过太医后,便被陛下拨给二殿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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