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 / 2)

四周是参天高树,成群的蚊子在周围盘旋,发出令人心烦的嗡嗡声,越往深处走,脚下的草丛越发茂盛,眨眼就淹没了人的双腿,还不时传来悉悉嗦嗦的虫子爬行声。

找了个草丛茂盛的位置,王涛满意的停住脚步,指着脚下道:架枪伏地,开始耐力训练,时间五个小时,到晚上七点会有卫兵来接你们回基地。

我去!

大家无一不震惊,在这热的要死、满是蚊虫的地方,待五个小时?

还不如直接给他们一枪来的爽快!

虽然震惊,但所有人还是乖乖伏到地上,双手抱枪作备战状态,身上还压着个装满石块的背包,眼前是茂盛的草丛,一根草都有手指那么粗。

所有人伏下去,面前高高的草丛瞬间倒下去十几米。

王涛拍了拍手,回基地喝茶去也。

四个组的人都分开找好地方伏地进行耐力训练,教官们乘着飞船回基地,留下几队卫兵守在这里保护和监督他们。

教官一走,张玩瞬间就不老实起来,趴在地上一把取下头罩,伸手推了推林暮川,低声说:美人,我喜欢这个训练,刺激。

林暮川的视线穿过草缝看他一眼,戴着头罩点点头,回过头继续目视前方。

他觉得,张玩这个调皮鬼比较心大,做啥都觉得刺激,也许是初来这里的新鲜感使然,但过一个小时他肯定就不觉得有趣了。

纵使是在边境,环境依旧恶劣的要命,周围全是蠕动的虫子,最大的能有手掌大小,颜色荧绿,浑身软毛,让人光是看着就起一身鸡皮疙瘩。

张玩趴在地上不老实,伸手想去碾死一只从旁边爬过的虫子,被林暮川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手,摇了摇头。

这里的虫子种类奇特,大多都具有毒性,万一沾上尸液,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它不惹你,你就最好不要惹它。

这些知识,都是林暮川以前读文校的时候科普到的。

看着张玩焉焉的收回手,林暮川感觉自己的头罩微微一晃。

他扭头看向另一边,发现是自己头顶不知什么时候掉了只虫子,被叶勋用手拂下去了,掉在地上蜷成一团,身上的肉层挤在一起,看起来万分恶心。

一想到这玩意儿刚刚爬在自己头上,林暮川无端端打了个冷颤。

他的预言十分准确,张玩才放松了没一会儿,立马就受不了了。

耳旁飞蚊声徘徊,空气又热又闷,四周还有恶心的虫子爬来爬去,他们趴在地上,被极重的背包压着,感觉脊椎都要断了,呼吸都不顺畅。

一个小时过去。

我受不了了张玩大喘一口气,放下手里的枪撑着地上爬起来,满头大汗的刚要去卸身上的背包,突然看到不远处的卫兵朝这边走过来,手抬起放下对他做了个伏地的手势命令。

张玩喘着气看他,依旧坐在原地无动于衷,刚脱下一边的背包带子,看到卫兵突然举起了手里的对讲机。

张玩恨恨的看他们一眼,无可奈何的重新把背包带子挽上来,哀叹一声重新伏地,只是没再抱枪。

两个小时过去。

林暮川出了一身的汗,身上的衣服都被闷的湿透了,除了脑袋之外,露出来的地方,手和脚腕都被蚊子叮咬的肿起一大片。

他倒是心比较静,脑子里一直在回想几个月前那个工厂,蹲在他面前认真谨慎替他拆弹的男人。

现在回想起来,心中仍然有着一种悸动。

那是面对救自己性命的英雄,而有的一种崇拜与悸动。

寒迁就是他的英雄。

远处出不断传来其他组的哀怨声,大家都被这种安静又难捱的气氛给折磨的怨气冲天,感觉精神徘徊在红线边缘,随时即将崩溃。

而不戴头罩的张玩,脸上已经被蚊子叮出了好几个大包,这里的蚊子可不比外面的,简直剧毒无比。

林暮川扭头看着他高高肿起的一边脸,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到三个小时的时候,卫兵们好心的给每个组送来一壶水。

只有一壶水,要养活一个组的人,这个时候就看大家的团结能力了。

大家都口干舌燥,虚弱的不行,水壶给到一组第一个人,那人趴在地上取下头罩,迫不及待拧开盖子,看了眼里面只有一半的水,蓦地怔了一下。

快点啊,后面还等着呢。旁边有人急声催促。

那人抿了抿嘴,动作缓慢的仰头,抿了一小口水,被湿润的唇瓣顿时发出干渴的信号,还想要得到更多滋润。

那人难耐的吞了下口水,一咬牙将水壶递给了下一个。

下一个迫不及待接过来,刚想大口灌,感受着手里轻荡荡的重量,一时有些不可置信。

他扭头看了那人一眼,最先喝水的那人朝他露出一个无奈的神情。

他抿了抿干渴的嘴唇,举起水壶也只浅抿一口,随即挣扎着传递给下一个。

一个接一个的拿到水壶,看到里面仅有的水量第一反应都是怔愣,然后纷纷一脸舍身取义的抿了一小口。

叶勋抿一小口递过去,林暮川抿一小口递过去,张玩抿一小口递过去,以至于传到最后一个人手里剩下的水比他们加起来喝的还要多。

卫兵在旁边看着这副场景都是忍俊不禁。

别的组都是争着喝,怎么到这个组,反而都是一副不愿喝的样子?

卫兵看着最后那人,笑道:你喝两口,然后再传回去,还能轮一圈。

正在基地围观隐形监控传过来的影像的众位审评官。

王队长,你这个组带的可以啊,可以说是这届最有团结力的一个组了。

被夸赞的王涛喜气洋洋道:哪里哪里,是孩子们自己有这个意识。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组的画面,寒迁注视着那个趴在地上不停挠手腕的人,眼中划过一丝心疼。

坐在他旁边的秦荫注意到他神色,默不作声的移开目光。

好不容易五个小时过去,闷热的气候转变为湿凉,甚至刮起了微风,卫兵通知四个组集合到一起,等待基地的飞船降临后有序乘上,离开这个名副其实的魔鬼之地。

回到基地,大家脱下一身的装备,将枪上缴给卫兵,大家身上的衣服都汗湿了,站在原地跟个毛猴一样抓耳挠腮。

身上太他妈痒了,什么恶毒蚊子咬人这么毒,简直又疼又痒,要死了。

而张玩就不同了,别人挠手挠脚,他站在那里双手挠脸,一张脸都快给他挠花了,痒的快把他逼疯了。

卫兵们拿上特制的药让他们涂上,一群人坐在训练场的地上开始毫无形象的边挠痒边抹药。

这个特制的药效果奇佳,也许就是专门应对魔鬼林里的蚊子的,林暮川在身上被叮咬的地方涂上药,没过一会儿抹药的地方变得冰凉,痒意也消减了很多。

他拿着药膏,哭笑不得的转身给张玩脸上抹药。

张玩的脸现在肿得跟个猪头一样,还只肿了一边,眼睛都挤成了眯眯眼,看起来格外诙谐搞笑,没过一会儿队友们都围过来嘲笑他。

张玩还想扭头骂他们,被林暮川憋着笑把他脑袋掰回来继续抹药。

训练场上的明光炽亮无比。

和寒迁一起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的楚琛感叹一声:年轻真好啊,他们在这里不仅得到锻炼,更获得了一份份真挚的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