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老大的算法是,四千八加当年卖家具的两千二,他是老大,他至少能得一半,那就是三千五。少了点啊,原本想着卖六千,他能拿四千块的。
贺时见兄弟俩不说话,和沈瑶接着往外走,后头老太太喊住他:“五千二,五千二行这房子就归你。”
老太太有老太太的算法,五千二,她把给小儿子花用的那些给老大补齐了,剩三千多都得攥自己手上,加之前剩的,那得有四千多了,手里有钱心里不懂,手里没钱,儿子儿媳谁拿她当回事。
至于贺时还的四千八,在老太太看来,能凑到四千八,那咬咬牙再凑四百也能凑出来。
贺时和沈瑶对视一眼,这宅子,比东井胡同那套也就贵九百,行了。
贺时转头对上老太太,一咬牙,交了三百块定钱,让沈瑶回家找亲戚凑一凑送钱过来。
找亲戚凑钱是假,沈瑶回去也就陪着几个孩子玩了两个多小时,跟家里说了说买这宅子的事。
买宅子,贺安民和梁佩君自然是支持的,贺时都能看明白的事情,贺安民这个之前统管财政的人会不知道,问了问沈瑶钱够不够,不够他和梁佩君准备替儿子儿媳补上。
沈瑶笑着谢了他,说钱还是够的,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回房开了自己房里的保险箱,点了四千九百块钱,在贺安民的陪同下往西城区去了。
带那么多现金,哪怕财没露白呢,家里头也不会放心叫她一个人去。
傅家的宅子当天就买下来办了过户,钱货两讫,给傅家人三天时间处理家具搬家,一家三口就回家去了。
等他们一走,傅家人没先提搬家安置,人人都盯着那厚厚几捆大团结,钱得先分清楚了。老大觉得自己得连带当年卖家具那一份一起拿回,老二怕老大连带着当年的账一起算,老太太想自己把着钱,各有各的盘算。
加之前剩的,六千块钱,傅家人都觉得自己家这是发了,只不知道十几二十年后再看北京四合院的价格,会不会悔得呕血。
这些自然是不与贺时相干的了,三人回到家里,最好管闲事的小丫头就凑上来问是不是买了新房子,贺时抱着自家小闺女亲了一口,笑着道:“买了,这个留着以后给你当嫁妆,要不要?”
要搁从前小丫头是不晓得嫁妆是什么的,这不之前贺真出嫁,家里头备了几个月的嫁妆嘛,小丫头鬼灵精一个,问了几回也明白了。
这会儿听贺时说买的宅子给她做嫁妆,她也不知道什么是羞,喜滋滋的说要,还兴兴头头的让爸爸带她看看房子去,惹得一屋子人哭笑不得,梁佩君笑小丫头不知羞,月月一脸懵,哪里羞了?
下边小兄弟三个站在那看着月月被自家爸爸举高高,石头是觉得好东西先给妹妹是应该的,那俩小只是完全没概念,一人扒贺时一只大腿喊着也要举高高。
贺家这日子美得不行,方家就不那么好了,方师长现在也退下来一段时间,彻底不管事了,不过他可没贺安民那好命,有满屋子孙子孙女分散他注意力。
这一闲下来整个人显得有些无所适从,在家里怎么都坐不住,要说往外走吧,也没什么地儿去,一群老爷们凑在一块,人家有孙子孙女能乐呵乐呵,他只能干看着,出去几回以后不去了,老爷子太受刺激。
偏偏方远连着出任务,他想逮人都逮不着,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说喜欢王巧珍吧,他这都同意小一年了,人还没进门。
一月份,方远终于回来了,只是就差长在部队里了,压根没着家。老爷子也不等着了,亲自上营区逮人去了,就在方远的单人宿舍里把人堵上了,大马金刀一坐,桌子一拍:“你就给个准话,什么时候结婚。”
十月的天,方远给他爹倒了杯冷水过去让人先去去火,这才不急不缓开口道:“结婚不着急。”
“不着急个屁,你不着急老子着急,我看你是没能耐,追个媳妇两年了,你也好意思。”
方远无奈:“您现在是不管事了,可别告诉我您真不知道眼下的形势,这时候我哪里有心思结婚?”
他看向老爷子:“这些年您都等过来了,再给我些时间,这次从前线回来,我保证,很快结婚。”
普通士兵不知道,高层心里都门清,邻国动作连连。
她心结未消,他其实也没有紧逼过,边境不安稳了,开战就是这几个月的事,他也想再等等,给她时间走出来,也是给自己时间。
没奔赴过前线的人不知道战争的残酷,他知道。爱她,才更不能害了她。
听到这话,老爷子也没再炮仗一样了,盯着长子看了好一会儿才道:“行,记着你的话,这次前线回来就结婚。”
说着出了门,上了停在门口的吉普车,警卫员在前方开车,他看着车窗外的营区半天没说话。
这样也好,心里有个惦念,总能平平安安的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