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成安帝转过身,快步走到太后面前,青书十分有眼色的后退一步,他伸手扶过太后坐下,神色温润:“烦劳母后走这一趟了。”
太后坐下,视线扫过龙案上小山似的奏折和那块玉佩,声音平缓的问道:“景儿所为何事?”
“还请母后亲自过目。”说着,成安帝双手拿起写着“臣端阳启”的奏折,递到太后面前。
太后看了他一眼,伸手接过奏折,打开之后一目十行般的飞快地看了起来,脸色愈来愈沉,直到看完最后一个字,“啪”的一声将奏折拍到桌上,冷声问:“陛下这是何意?”
成安帝立在太后身旁,一向不动如山般的情绪终于紧张了几分:“母后息怒。”
说完这句,他便不说话了,直等着太后的脸色缓和些许,方才又斟酌着开口道:“儿臣之意,暂且不处置端阳与安平。”
是暂时不处置,而不是永远不处置。
太后听懂了赵景的话外之音,她拇指压着佛珠,盯着那奏章出神儿了许久,终究叹了一口气,神色疲惫:“景儿,母后知道你的心思,为君者不易,想当一个明君,贤君,一个有为之君,更是不易。”说着,她话音一转,语气又严肃了几分,“可是,本后的夷安也不能白白受了委屈!”
闻言,成安帝微微松了口气,他嘴角的笑容又温和了几许,道:“母后放心,儿臣一定加倍补偿表妹,不会让表妹白白受了委屈。”
……
第二天。
赵彻没有睡很久,早早就醒了,醒来第一句问:“郡主那边怎么样?”
福安与福寿早已在身边候着,回道:“郡主已经醒了,刚用过早膳。”
赵彻“嗯”了一声,福寿把水盆安置在架子上,将放置香胰、帕巾、香茶的托盘放在一边,便和福安退下,手里拿了一会要穿的衣服,守在一旁。
他净了手脸之后拿帕巾擦干,又抿了一口香茶沁口,然后在福安福寿的伺候下穿了一身袖口滚红边的黑色交领的大襟窄袖衫,腰间被玉带钩系着,钩首为龙,钩体错银雕着飞鸟,上面又缀着一块彰显身份的玉佩。
少年俊俏,气势非凡,若是嘴角再勾上一抹灿烂的笑容,当更好看。
“东西拿来了?”赵彻眉眼不抬的伸手抻了抻领口处。
“拿来了。”
说话间,福寿捧着一个雕花檀木小匣子上前,打开之后里面放着一串晶莹剔透的珠串,圆珠里有赤红的纹理交错,乍一看去,像是一串玛瑙。
赵彻看了一眼,随手檀木小匣子揣到暗袖里,大步离开。
他进西偏殿的时候,宋乐仪正歪在榻上执了一本书看。
因为没有出门的打算,宋乐仪便只穿了一月白色的便衣,也没束发,一头青丝松松挽在脑后,露出一张白皙的小脸,唇色比昨日好看了许多,是淡淡的樱粉色。
赵彻进来的悄无声息,孙姑姑是第一个发现的,刚要出声,便见豫王爷伸指搭在唇上,继而禁了声,于是她静悄悄的提裙退下。
等光线被一团阴影挡住的时候,宋乐仪才发现赵彻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站在了她旁。
她顿了一下,放下手中书,轻声喊了一句:“表哥?怎么这般早就起了?”他前一天日夜未眠,满打满算,如今不过睡了三个时辰而已。
“醒了就起了。”
少年已然一副朝气蓬勃的模样,他往她旁边一坐,语气颇为惊讶:;“倒是瞧不出你有看书的好性子。;“这已经是他第二次看到她在看书了,也不知道这小妮子何时养成了这般文雅的爱好?
宋乐仪不服气,扬着小脑袋反驳道:“我性子一向好。”
闻言,赵彻嗤了一声,说着便要去拿她手中书,“来,让表哥看看你读的什么。”
“哎—不行——”
宋乐仪说着便要把书往后藏,却不想赵彻反应更快,一瞬间便将书拿到了手上,他定睛一看,只见看着书册上醒目的“柳玉娘传”四个大字,继而少年的神色古怪了一瞬。
他瞥了小姑娘一眼,只见她眼神似有闪躲,赵彻回过头,伸手略微翻了几页,果不其然,是才子佳人的话本,难怪她看的津津有味,眉宇间尽是愁色。
自古才子佳人多悲情,不是爱别离便是求不得,也不知那里来的这些凄凉,酸的人倒牙。
赵彻把书丢在一旁的小桌上,道:“少看这种话本,省的误入歧途。”
平白抹了泪不说,若是被这书教坏了,日后真看上个什么一穷二白的书生,非君不嫁,到时候可有的她吃苦。
嫁人?
想到这里,赵彻的俊脸陡然一黑,嫁给谁?想着日后宋乐仪可能会笑着喊别的男人夫君,抱着别的男人不松手,他的脸色愈发难看。
表妹的容貌家世品性样样上好,天下间那个男儿谁能配的上她?而且她自小养的娇气,非富贵人家不能养,任是嫁给谁都是委屈了。
瞬息间,赵彻思绪万千,思来想去,他觉得表妹还是嫁给他的好,他人生的俊俏,又权势尽有,定能护她一世周全。
宋乐仪不知道,就这么一句话的时间,赵彻已经想了那么多。她目测了一眼话本离自己的距离,就放弃去拿了。
小姑娘斜靠在床榻上,难得没有恼怒,而是好脾气的软绵绵道:“你懂什么呀,看话本看的是人间百态,爱恨情仇,走了一遭别人的人生,学到不少呢。”
赵彻不以为然,他身形松散的往后面靠了靠,这才抬着一双幽幽黑眸看向她,里面浸满了笑意,搭话道:“人生百态,爱恨情仇,哪有表妹好看。”
说着,他又伸手似是想要去提她的唇角,又道:“表妹不如多笑一笑。”
宋乐仪被他说的怔了一瞬,直到唇角传来他指尖的温度,才将将反应过来。小姑娘没有像往常那样拍开他的手,反而十分配合的露齿一笑。
这一笑,恍了赵彻的神。
松散的云鬓垂了几缕在她的脸颊,肤色还稍显苍白,颇有几分我见犹怜的意味,如今这一笑,便如乌云散开,月光乍泄般,霎时间明媚的耀眼。
赵彻手指蓦地一僵,心脏咚咚咚的加速跳个不停,又敛了心神,神色自然的收回手,还不忘夸道:“好看,表妹一笑,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我自是好看。”宋乐仪弯着眼眸盈盈一笑,没人不喜欢被人夸赞,尤其是一向说话不着调的赵彻夸他,还没在声音里听出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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