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泱刚刚只说了知玉说的那段话,整体的交谈他没说,顺口提过也是有可能的把。
不止只有这个,系统道,你从迁原战场上下来,跑到王府晕倒那时候,他唯一一次用了暗影的戒指,还有那个手势。
我那时候有一齐给过他使用方法的。
我觉得他不会看的,他根本就不想留着那个东西,系统道,然而当时他准确无误地用了出来。我总觉得,傅知玉知道一些他本不应该知道的事情,或者说,他早就知道,算是直觉吧。
我不懂你这是什么意思?谢恪道,知玉知道这个所以呢?也许他上辈子注意到了。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换了个话题,道:沈泱说的有道理,你自己想想吧,关于我自己的疑虑,我会去追查的。
如果傅知玉身上没有这么多异常,系统也不会这么敏感,但是若是所有不正常的事情都发生在一个人身上,就不得不让他注意了。
谢恪依旧蜷缩在那里,他感受到系统的暂时离开,营帐里便真的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我是不是不应该回来?他喃喃自语道,知玉不想要什么,他不想要什么我知道的,他最不想要的,就是我。
如果没有自己,他会活地更开心吧。
谢恪抑制不住地想那些话,压制不住的自我怀疑。
他知道自己刚回来的时候很冲动,因为太久没见,因为失而复得,他真的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控制欲,但那时候他明显感觉到不对了,在迁原之战的那八个月,他选择去冷静一下,也渐渐在战场上回忆起自己做的那些选择,那些让他一错再错,最终踏入深渊的选择,又去和那对老牧民聊过,才慢慢懂了一些。
谢恪知道,刚重生回来的时候,他其实根本没有想清楚自己错在哪里,觉得只是偶然发生的误会造成了一切,只要他能够补偿,知玉就可以回来。
他刚开始的时候看到知玉那么平静,甚至有一段时间还以为事情没有那么糟糕,后来才发现,这平静如死水一样的心态,还不如恨他入骨,还不如歇斯底里,至少那代表着知玉对他还有点情绪在。
当时间推移,他因为失而复得的激动心情渐渐冷却下来,只觉得他和知玉好像越来越远,他无论做什么,无论如何努力,都好似在原地踏步,甚至原地退步。
他原来以为,那所谓的真相是解决问题的关键,只要他有一天能够让处在古代世界的知玉理解这超出常识的一切,所有事情都会有转机,但是越到后面,他就越对这件事情产生怀疑。
系统所说的意思,其实谢恪心里知道,但是他如今已经不能确定了。
知玉不是不能理解,确切地说,他应该已经知道一部分了。当自己真的把真相和盘托出的时候,事情会变得更好吗?不会往更难看的方向发展吗?
今夜注定所有事情都不平静。
傅知玉送走了人之后,身边还留下几个兵,还有几个精锐的已经送去猎场那边,只等着传消息过来。他也一晚上没有睡着,只看猎场那边的情况。
若明天不成,大约薛林两家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了,所以,明天便是决定一切的时机。
清元帝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只觉得心里很不安定,像是要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但今天是个大晴天,秋高气爽,难得的好天气。前几天发生的意外也算过去了,秋猎的时候多少会出点意外的,受个惊受个伤什么得都是常事,也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但清元帝总觉得心里的慌乱压不下来。
今天是最后一次了,他安慰自己道,狩猎完了之后,四国朝会就算结束了,到时候一切回到正轨就好了。
这次狩猎,他一样叫了谢霖谢恪随猎,谢恪因为手臂受伤没来,让他有点不高兴,但是谢霖在,陆家和杜家的人也在,层层包围着他,这叫清元帝原来有些动荡的心也平静下来了。
这要是能出事,也算他这辈子白活了。
狩猎照常开始,清元帝只觉得今天特别顺利,收获比上次还要好,简直算是有史以来最好的一天,这让他今早起来不安的心情完全平静下来。
他正追着一条逃窜的鹿往前面跑,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他身边都有一圈的护卫,骑着马围在他身边,这便是清元帝的安全感由来。
但是,当他举弓射中鹿的身体的时候,只觉得身下的马匹猛烈的一颤,在鹿中箭的时候,分明也有一只箭射中了他的马。
清元帝一下子随着马匹摔在地上,他反应也很快,摔下的时候避开了要害部位,除了一点擦伤,其他没什么事。
正在这时候,他听到了一声护驾,听声音像是谢霖喊的,他的护卫就立刻上来了,谢霖下马,低下身子把皇帝扶了起来,问道:陛下没事吗?
清元帝摇了摇头,道:怎么回事?
不像是意外,谢霖道,怕是有人胆大包天,要谋害陛下。无事,臣早有准备。
清元帝听完这句话之后,先是松了一口气,而后又敏锐地感受到哪里不对劲。
什么叫早有准备?
为什么谢霖可以早有准备,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
如今正是大中午,是秋日里阳光最烈的时候,但是清元帝却因为这一句话,感觉到浑身都是冷的。
傅燕然今天没有去狩猎,他留在营帐里面,给傅衍希上药油。
傅衍希上次狩猎本来就手臂受了伤,回来自己受不了一点猎物都没猎到的失败感,结果昨天练了一天的箭法,没练好,手臂倒是给拉伤了,早上醒来一直痛,抬都抬不起来。
猎场不比在宫里,没带伺候的婢女,傅衍希又不敢叫太医。
叫了太医父皇就会知道了,他若是知道了,又要骂我没有用了,他一边上药,一边因为疼又觉得委屈,我、我就是怕他,他怎么这么凶
不喜欢就不要练,傅燕然看他一眼,又接着给他抹药油,你啊
那也不能敷衍啊,傅衍希认真起来,母妃说了,做什么事情都要认真的。
傅燕然无奈,道:你这是读书读傻了。过了这几天,往后就好了。
好不了的,傅衍希摇了摇头,忧伤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父皇不是只在朝会这会儿严格,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因为
他说到这里,也知道压低声音:父皇想教我们做皇帝。
傅燕然听完这句话,没说什么,只是低头笑了一下。
我还知道,他原来属意九哥,现在九哥不好了,就盯上我们了,傅衍希手痛,忍不住接着抱怨,要是九哥没事就好了,父皇不会这样折磨我。我最近常想,要是九哥做了皇帝,他人这么好,肯定不会这样逼我的。
十一皇兄不想做皇帝吗?
当然不想,母妃也让我小心一点,傅衍希又低下了嗓子,声音小小的,她说,做皇帝很容易死的。
这回傅燕然是真的笑了,他一边抑制不住地笑着,一边把药油收了起来。
阅妃娘娘倒是清醒,他道,好了,我知道了。十一皇兄今天不要出去了,只和我在一起就好。放心明天,事情便会不一样了。
gu903();好哦,傅衍希僵硬地垂着自己的胳膊,他像是因为这交谈放松了一些,又接着和傅燕然说道,我、想让你做皇帝,不想让太子三哥他们做,我觉得,你比他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