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俞南易仗着自己修为高,没少欺负白若,两人那时已是死敌,在临沅崖那次,白若便被他打下了崖底,又抽去崖底的灵气,且在上面封了九层封印,放了不少毒兽进去。

然而就是这样,白若竟也是拼着一口气破开了封印逃了。

就连俞南易也被惊住。

他自是记得自己干过这种不是人的事,面上也有些紧张,白若却没想翻旧账,接着开口道:除了最开始将那些毒兽杀掉,崖底再无声响。我那三个月在崖底,暗无天日又无事可做,心中憋闷,怕自己死了可惜我辛苦钻研的功法,便在崖底刻下了心法,叫后人若是看到,给我的尸骨磕三个头,学成便将石壁毁了,也算后继有人。

俞南易心虚的站直,勉强保持微笑,白若看他紧张,忍不住笑出来。

你紧张什么,我又没在说你,我只是在想,莫非这个金明老祖是我白捡来的便宜徒弟?

俞南易不太想让白若和其他人有什么联系,撇嘴道:也不一定,就算他是,你也不能去将他认下来啊?

冲过去说乖徒儿我是你师父啊,不得叫人一巴掌扇飞。

白若若有所思的伸出手,任由风从指尖穿过:如果他真的是,那我倒有些明白他为何要在这与世无争的地方闭关了。

俞南易挑眉,白若却不再说了,他从不喜欢口空大话,妄下断言,便仰起头欣赏起金明蒲洞内城的美景。

内城与外城的江湖气全然不同,竟是一派岁月安好的景象。

想来也是,城内不能动用灵力,所有人都与凡人无异,单比身手,大家都相差无几,磨着这些恶人也没了脾气,便将精力都放到了建设家园的工作上。金明蒲洞自此更加富庶,繁华无比,看起来当真如同世外桃源一般。

灯火璀璨,当真是个极美的地方。

白若觉得舒展了眉眼,俞南易见他神情愉悦,凑到他耳边问:喜欢这里?

白若觉得有些口干,咽了下口水说:喜欢,也觉得有趣。

你看这内城这么多人,外面的为了进城的资格抢破头,就是想要到这如同凡界一样的地方,过几天安静日子。

可最初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甘心只做个凡人,才逆天修行,妄想与天同寿,那时谁能想到,兜兜转转,最后却心甘情愿又回到起点呢?

他笑起来接着说:所以就是觉得很奇妙,挺有意思的。

俞南易不知道这人是不是因为吃了酒,不仅脸红红的,连话也多了起来,但还是很乐意陪他闲聊,应和的点点头。

你喜欢的话,等解决了那些事,我们就来这里定居,无聊了再出去走走,也不错。

他说的太自然,白若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点点头道:是不错。

大概是这场面太过平和,以至于福至心灵的,俞南易忽然一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轻点白若的手心,白若侧头,便听这人轻声道:以后不惹你生气了。

白若眨眨眼,俞南易笑了一声:但如果你有什么不高兴,记得要第一个和我发脾气。

白若失笑:你这是什么毛病?

俞南易也没再说什么,像只是在通知他。

他只是忽然想通了,为什么就算白若不再生气,他也始终开心不起来。

白若的气消的太快,只一晚上,哄一哄便风轻云淡的过去了。

也不是说他期待白若生气,只是俞南易就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就像之前失明那件事,白若也像是没放在心上,永远都只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是自己不小心,是自己失误,是自己大意。

和俞南易这种一个不爽作到天翻地覆的性子不同,实际上白若总是在下意识的减轻自己对别人的负担,慢慢成了一种习惯,就成了一种极其理性的克制。

就连怒极,动起手来看着凶狠,实际上却仍然带着理智。

但是俞南易现在明白了,也愿意耐着性子去引导他,让他学会发泄自己的情绪,让他内心真正的接受与明白,白若这个人,是被爱着宠着的。

不过不急,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

两人在城内转了一圈,这才找了家客栈。

自此陈安这个人彻底消失,白若勾唇,一眨眼变回到了自己的样子,散掉了换颜丹的效果。

俞南易也恢复成原样,白若看了几眼,心道还是这张脸顺眼。

那小二披着衣服,拢着袖子打了个哈欠问:客官要几间房?

俞南易道:一间。

白若忙道:两间。

小二挑眉:到底几间?

白若正要说话,俞南易捂住他的嘴,严肃的说:一间。

小二利落的登记,丢给他们一个牌子和钥匙,指了指楼上。

俞南易捏捏他的耳朵:就你这醉醺醺的样子,还想分居?

白若瞪向俞南易:我没醉!

俞南易挑眉:你知道你的脸有多红吗?

他不说还好,一说起来,白若就觉得体内的火压不下去,一边觉得不太可能是醉了,一边又下意识摸自己的脸。

好像是有点烫?

俞南易趁机将人牵回房里,让他沐浴洗漱后上了床。

分明是秋夜,白若却难得翻来覆去睡不着。

一簇簇的燥热像是压制不住一般,从身体里长出来,藤蔓一般爬遍全身,白若重重的喘了口气,推了推身边的俞南易:去开窗,热。

俞南易一直听着他翻腾,本来也没睡着,闻言立刻将窗子打开,又在窗口撒了些草药防止蚊虫进来,这才洗了手回来。

结果他一回来,就看到床上白若眼梢通红,衣衫凌乱的样子。

俞南易骤起眉,将手覆在白若的脸上:不舒服?

这好像并不是醉酒,白若只觉得那只手清凉无比,贴在脸上舒服极了,忍不住抓住他的手,小幅度的偷偷蹭了蹭。

而他这么一动,俞南易的眸色瞬间变深了。

他吸了口气,这才想到什么,开口问道:白白,白天咬你的那条蛇什么样子?

白若几乎被那燥热烧的喘不过气:银白色,红眼睛。

说罢他又将俞南易的手贴在脖颈,这才觉得舒坦了些。

俞南易动了动喉结:那蛇两腮是不是各有一片绿色的鳞片?

白若费力的想了想道:大概是。

俞南易沉默着,感受着手下滑腻的肌肤,以仅存的理智艰难道:白白,你可能是中毒了。

中毒?

可那是下三阶的妖兽,怎么可能影响他?

白若疑惑的看向俞南易,然而他现在的样子太过可怜,眼睛也湿.漉漉的,一个眼神差点将俞南易勾死。

俞南易任由白若情不自禁的将自己拉到怀里,一手握住他的肩膀,咬着牙去捏他的脸。

胆子怎么这么大?什么都不知道,也敢让那蛇咬,那东西是魅蛇下三滥的玩应儿!

作者有话要说:大鱼:我的傻媳妇!

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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