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绒绒这才跳了一下。
那你稍微亮一点点,一点点就好,给我照一下路,我看不太清楚,这里太黑了。江珩小声又迅速地说道。
毛绒绒依言,亮起了微弱的暖光。
江珩笑了下,酒窝盛着浅浅的光,惹眼诱人,他用指腹轻轻蹭了蹭毛绒绒,借着光顺利找到了刀具摆放处。
他隐约看见反光的菜刀背后有一块长方形状的物体,正想伸手去拿,就听见王铭柯焦急的低声呼唤:江珩快躲起来,麦斯来了!
江珩手一抖,把菜刀拽了起来,然后将熄光的毛绒绒迅速塞进兜里。
王铭柯一把将门关上,直接冲进厨房,抓着江珩的手腕,拖着人躲进洗碗槽下的橱柜里。
江珩连东西都没来得及拿,就被王铭柯拉着塞进橱柜藏了起来。
东西还没江珩下意识说,被王铭柯一把捂住嘴。
嘘
厨房的门被打开了,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黑暗里格外清晰。
奇怪,厨房的门没有锁吗?老鼠麦斯的声音懒洋洋的,是兔子忘了锁,还是有那个小可爱偷偷地藏在里面啊?
王铭柯紧张地捏起拳头,浑身紧绷,生怕被老鼠麦斯发现他们的藏身之处。
橱柜的空间不算小,足够两人躲藏,但由于完全没有光源的关系,视觉上是一片漆黑。
江珩只能感觉到身边王铭柯忽然变得急促的呼吸声,他舔了舔唇,握紧了手中的菜刀柄。
没有人吗?老鼠麦斯从厨房门口一直转悠到冰箱附近。
江珩小心地把橱柜打开一条缝隙。
王铭柯惊慌地看着江珩大胆的操作,吓得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了。他有些焦急地想出手阻止,却接着外面透进来的一丝光线看到江珩朝他摇了摇头。
老鼠麦斯转到了厨房的另一端,仔细地查看着各种可能藏身的地方,很快就有可能会翻到这里来,他们必须想办法从厨房逃出去。
这里没有,那这里呢?老鼠麦斯的声音里隐隐藏着兴奋。
王铭柯决定同以往一样,信赖江珩。
江珩把橱柜的柜门打开更多了点,他伸出手,微微蓄力,然后抬手将手里握着的菜刀一把丢出去,狠狠地扎在老鼠麦斯脚边的柜门上。
老鼠麦斯被脚边巨大的动静吸引,它低下头,看着那把还在嗡嗡颤抖的菜刀。
麦斯蹲下,将菜刀拔起来。
真危险,别把刀随便乱扔啊。老鼠麦斯沉下脸。
它转头看向菜刀可能飞来的那个方向,玻璃眼珠幽幽地亮起骇人的光芒,然后飞快地走到那处可能藏着人的橱柜前,一把将柜门打开。
橱柜里除了一些厨房杂物外,什么也没有。
江珩和王铭柯从厨房里跑出来一段距离,然后才敢停下来。
途中还差点撞到一个陪护人,好在江珩眼疾手快,拉着王铭柯迅速藏起来,没有被发现一丝一毫的踪迹。
麦斯怎么会突然过来,它明明不会参与夜巡的啊。王铭柯直喘气。
江珩轻声说:不知道,也许它从哪里得知了消息。
王铭柯不解:这件事应该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他去哪里搞来的消息源,难不成有窃听器吗?可是如果有窃听器我们之前的行动早就被暴露了,应该不会有才对。
江珩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他见周围巡逻的陪护人都走了,回头同王铭柯说:没人了,我们走吧。
东西拿到了吗?王铭柯不抱希望地问。
江珩抿唇:没有,来不及拿。提起这个,他就焉嗒嗒的,看着懊恼又可怜。
王铭柯安慰道:没关系,钥匙还在我们手上,找个机会再去拿就行了。
最后两人决定后天晚上再去一次,虽然时间紧迫,但明天晚上就再去的话,风险有些大,麦斯很可能会在厨房继续守着他们,还是隔一天比较保险。
江珩一无所获地回到自己的房间,他反手将门带上,丧了吧唧地叹了口气。
怎么叹气了?
江珩猛地抬头,他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软乎乎的头毛全都受到惊吓地炸起来。
顾瑾谚从阴影处走出来,他点燃手中的小油灯,把周遭都照得暖洋洋的,连同他冷峻的轮廓也柔和温暖不少。
吓着了?顾瑾谚声音沉稳,眼神却透着点截然相反的笑意。
江珩气呼呼地瞪了顾瑾谚一眼,炸起的软发慢慢地服帖下来。
他坐到床上,不太开心地瓮声问:你怎么在我的房间里。
顾瑾谚把小油灯放到江珩的床头柜上:我可以坐椅子上吗?
可以,你也可以坐床上。江珩拍拍床铺。
顾瑾谚最终选择了坐在江珩的床上,紧挨着他坐下来。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江珩鼓鼓面颊。
顾瑾谚认真专注地望过来,眼睛如同跌进了夜空般,足够深邃好看,他语速平缓:失眠了。
江珩愣了下,没有料到顾瑾谚会这样回答,他鼓起的面颊不知不觉间漏完了气:你又睡不着了吗?
顾瑾谚面色沉静:嗯,试过了挺多方法,但是都没有用。
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呀。江珩慢吞吞地说。
顾瑾谚望着落在江珩眼底的星星,手指微动,面上却不动声色:我想起来有个方法还没有试过。
江珩眼巴巴地瞧着顾瑾谚:是什么方法?
唱催眠曲。顾瑾谚说,可惜凯特五音不全。
莫名其妙被五音不全的凯特在某处忽然打了个冷战。
奇怪,它应该感受不到冷这种感觉才对。狸猫凯特百思不得其解。
江珩亮起眼睛,合掌道:这个我会,我可以给你唱!
在换睡衣的时候,江珩顺手把衣服口袋里的毛绒绒捏了捏,悄声嘱咐它不要被人发现,然后才安心地睡到床上去。
身旁的床垫微微凹陷下去,江珩扒着被沿,偏头就看见顾瑾谚也躺了下来。
这是他长大后第一次和别人一起睡在同一张床上,感觉有些新奇。
顾瑾谚被江珩催着盖好被子,闭上眼睛。
耳畔响起温软轻柔的哼歌声,听着心都仿佛被泡在温泉里,暖暖地温上一遍。
顾瑾谚并不是真的失眠,但他的确不太需要睡眠。不过此刻,他却被勾起了一丝困意,勉强才没有真的睡过去。
哼歌声越来越小,直到完全消失。
顾瑾谚侧身,看着江珩低敛着的卷翘睫毛,眉眼温和。
他伸手摸了摸江珩细软的头发,耐心地拨开对方盖到眼睛上的几根较长的碎发。
江珩似有所觉,本来躺得乖巧的睡姿变化了下,他把手臂横在顾瑾谚的腰上,伸手轻轻拍拍顾瑾谚的后背。
睡江珩砸吧砸吧嘴,在睡梦里小声嘟囔道。
顾瑾谚哑然失笑,他把人捞到怀里,抱了个满怀。
江珩乖巧地调整了下睡姿,睡得更安稳了。
gu903();两人安安静静地相拥而眠,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