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在身后远去。
在前方引路的老鼠麦斯恭敬地慢下步伐,跟在了顾瑾谚的身后。
别用那种口气试探他。麦斯。顾瑾谚的嗓音低沉,埋伏着伺机噬人的危险。
老鼠麦斯浑身一抖,机械的嗓音压得不能再低:是。很抱歉。
别忘了,你向我保证过什么。麦斯,别给我再次销毁你的机会。
别想着插手。
月光从窗户透进来,照得顾瑾谚的眉眼都仿佛染上寒凉不化的白霜。
老鼠麦斯把头埋得不能再低:是。没有下次了,我很抱歉。
远处,狸猫凯特矗立在走廊上,等待着顾瑾谚的到来。
老鼠麦斯看见狸猫凯特的身影,识趣地退进一旁的岔路,身形隐入黑暗,片刻后便不见踪影。
您辛苦了。狸猫凯特弯腰行礼。
顾瑾谚淡淡地说:我说过,在这里不要这样。
狸猫凯特直起腰杆:抱歉,我疏忽了。
明天,你跟我去见一下他。
狸猫理解迅速:好的。
该睡觉了,小瑾谚。
我知道。带路吧。
第105章逃离收养所(19)
我出去之后想环游世界!
江珩,你呢?
江珩被陈娴用手肘拱了拱,这才回过神,偏头向陈娴看去。
他下意识地弯起乌黑的星眸,小酒窝也甜甜地露出来:我想
陈娴困惑:怎么了江珩?
江珩睁大了眼睛。
陈娴发出的声音变得嘶哑难听:为什么
她的头被扭断了,无力地耷拉下来,心脏被利爪掏出,血淋淋地滚到地上。
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
害死我。
江珩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喘气声剧烈地在黑暗里响起。
他揪着床单,还没从刚刚的梦境中缓过来。
自从陈娴出事后,江珩就开始睡不好觉。
他总是会梦到相似的场景,不过这还是第一次,他直接在半夜从梦中惊醒。
江珩呼出一口气,总算从梦魇中挣扎出来。
背后全是冷汗,衣服薄薄地贴在上面,被汗水浸湿。他的额发也被汗水微微打湿了,黑眸里是氤氲缭绕的水雾,朦胧又漂亮。
怎么了,小江珩。做噩梦了吗?没有温度的机械电子音骤然在右侧响起。
江珩被吓了一下,浑身一抖,转头看去。
房间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白熊安吉正站在他床铺的右侧,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玻璃眼珠里没有一点情绪。
安吉,江珩软软糯糯地叫了一声,像是将醒未醒,你怎么进来了?
白熊安吉似乎是笑了一下,房间里没有开灯,江珩看不太清楚它的神情,只感觉到它弯下腰,凑得离他更近了。
怕你睡觉踢被子。白熊安吉说道,结果发现另一件事。
它伸出毛茸茸的手,捋了一把江珩湿漉漉的额发,然后轻轻捧住江珩的脸,手指抵在他的耳后。
安静又黑暗的房间里,耳后埋伏的血管脉搏跳动得平稳规律。
你出了很多汗,是做噩梦了吧。白熊安吉语气平静,像是在陈述已知的事实。
江珩撑起精神,噩梦让他休息不好,半夜醒来的感觉也让人颇感疲惫:嗯,我做噩梦了。
他轻声回答,眼睫困倦地垂落下来,乌眸半睁半闭,倦怠又绮丽,一副困狠了的模样。
江珩能感受到白熊安吉的视线落在他脸上,一寸寸地扫过,仿佛细细琢磨着他哪怕是一丁点的表情变化。
白熊安吉眼中红光一闪而过,而后又重归平静,它面带微笑,口吻关切:做了什么噩梦?别害怕,那都是假的。
江珩伸出奶白的手臂,圈住白熊安吉的脖颈,脸颊从白熊安吉的双手中恰到好处地滑出来,然后下巴乖巧地搁在它肩上。
我梦到被一只很大的怪物追,它长得很吓人。江珩声音委屈,撒娇般地收紧手臂。
白熊安吉的笑容未减,温和地哄道:别怕,没有这种怪物的,就算有,安吉也会从它手下保护你。
江珩背对着白熊安吉,睁开眼,眸色宁静:真的吗?
白熊安吉抬手,安抚地拍着江珩的后背:真的。
时间不早了,你该继续睡觉了,不然明天又会迷迷糊糊的了。白熊安吉笑着说道,它的声音柔和下来,很适合哄人睡觉。
江珩主动松开手,乖巧地坐在床上点点头。
最近是不是一直在做噩梦,精神越来越不好了。白熊安吉摸摸江珩细软的头发,站起身来,要是因为做噩梦睡不着的话,可以叫我来陪你。
江珩打了个哈欠,迷迷瞪瞪的:嗯好。
白熊安吉在江珩重新躺下睡着后,便离开了江珩房间。
门关上后的十秒钟左右,江珩重新睁开了眼睛。
他揉了揉耳朵,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耳朵贴在门扇上。
交谈声隐隐约约地传来。
没有异常,单纯做了噩梦,今天晚上他没吃到药,我不放心才来看。
是,会为您留着的。您放心。
那天跑出去的人还没有排查到,他们都隐藏得很好,很难看出来是谁。
没有证据,我很抱歉。
白熊安吉正在和未知的人通话,江珩悄悄地把门扉打开一缝,观察外面的情况。
安吉。这么晚了,还在向人报告?老鼠麦斯慢吞吞地从黑暗里钻出来。
白熊安吉挂断通话,面无表情地转过身:麦斯。这么晚了,你不去休息在这里干什么?
还是你真的想当一只老鼠?白熊安吉语带讽刺。
老鼠麦斯被白熊安吉用话这么一刺,心里不快:那又怎样?总比你当个两面三刀的叛徒来得好。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杰森偷偷摸摸地在干什么,安吉,别天真了。老鼠麦斯说。
白熊安吉表情不变,仿佛并未被老鼠麦斯的话威胁到: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麦斯,不是谁都愿意当老鼠的。
你做的那些事也光彩不到哪里去。老鼠麦斯不落下风,我劝你早点收手,监护者已经有想法很久了,你带不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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