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到它,一定会很喜欢的。顾瑾谚声音低缓。
江珩困惑:喜欢?
顾瑾谚:它从以前就很受人欢迎。
江珩的小脑袋点了点,算是接受了这个回答,但同时产生了新的问题:你为什么会转到我们收养所里呀?
以前都没有过这样的事情。
顾瑾谚说:以前那个经营不善吧,再加上我惹了点小麻烦?
小麻烦?江珩迷迷糊糊地跟着重复。
嗯,小麻烦。顾瑾谚似乎低低地笑了一声,他偏头望着江珩,冷漠的神色褪去大半。
挺可爱的一个小麻烦。
晚饭后,江珩连兔子先生给的提拉米苏蛋糕都没吃,就被王铭柯叫到一边说话,克莱因和张芳晴也在。
王铭柯看了站在不远处等江珩的顾瑾谚,把声音压得不能再低:顾瑾谚为什么会转所?
江珩被带着也小声说话:他说是之前的收养所经营不善,然后自己惹了点麻烦。
王铭柯总觉得心里没底,面上怀疑:真的?除了我们这个收养所外还有其他的收养所?
江珩迟疑:应该吧虽然他也觉得顾瑾谚的说辞有漏洞,但是他却总是没法对顾瑾谚升起疑心。
江珩对顾瑾谚有一种直觉般的信赖感。
我总觉得不太靠谱,他原来的收养所和我们差不多吗?克莱因悄声问。
江珩点点头。
王铭柯嘀咕:这样的收养所会把人放出来?
张芳晴倒是担心另外一件事:那我们要不要把真相告诉他?要把他也拉进来吗?
这是一个很难抉择的问题,如果顾瑾谚值得信任,也是像他们一样的受害者,那么告诉他真相是理所应当的。
但,万一他和陪护人是一伙的呢?克莱因犹犹豫豫地说出另一个可能。
这也是他们最担心的。
顾瑾谚是突然间转到这个收养所里的,他们对这个人的了解不深,对他的过往可以说一概不知,凭着江珩问到的粗浅回答也无法判断顾瑾谚是敌是友,因为他有可能会说谎。
但是,如果他不是陪护人的同伙,我们对他不管不顾,不就是见死不救吗张芳晴缓缓说道。
江珩抬眸:先相信他。
至少我们不能见死不救。但是同时不要放松戒备,一些关键的事情,就不要让他参与了。江珩想了想,作出个中立的决定。
另外三人也都表示可以接受。
王铭柯问:那今天晚上图书馆的聚会先不叫他了,之后再单独和他说吧,隐瞒一点细节。
说完话,王铭柯先走一步,赶着去图书馆省得其他人来了,因为没看到他这个组织者又跑了。
张芳晴也要跟着去,但被江珩叫住了。
张芳晴。
待会儿我和克莱因会晚一点去图书馆,你和王铭柯说一下。江珩叮嘱道。
张芳晴点头,犹豫地问出口:你们要去哪里吗?
江珩竖起手指,纤长白嫩:嘘。
王铭柯见人都来了,只差江珩和克莱因,不由得皱起眉头问刚到不久的张芳晴:他们两个人呢?
张芳晴原话转述。
王铭柯听完愣住:他们两个该不会
自己跑去那扇门那里了吧!
刚吃完晚饭,正门还没关。
江珩和克莱因躲开陪护人,偷偷从正门溜出House。
离开前克莱因熟练地给一扇窗户做了点手脚,万一他们回来的时候陪护人已经把门窗都锁了,他们还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翻窗进来。
两人顺利地抵达白天来过的那扇偏僻的门。
门没有关好,昏黄的灯光从门缝里面透出来,证明了里面有人。
江珩和克莱因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没发出一丁点声音。
他们对视一眼,一上一下地扒着门缝,往里偷觑。
一个熟悉的身影蹲在地上,念念有词。
贝尼亚它的肩膀一耸一耸的,听声音像是在抽泣。
我的贝尼亚
是食堂的兔子先生。
那位总喜欢给江珩开小灶做甜点的兔子先生。
江珩和克莱因彼此都看到对方震惊的神情。
如果当初我能早一点想起来,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兔子先生的机械声透着疲惫。
为什么偏偏是你?
为什么偏偏是我?
如果我是个完美的完成品,我是不是就不会回到这里,也不会将你害死了
贝尼亚别躺在这了,这里这么脏,你不是最讨厌脏了吗?
从你之后,又有很多的人死去了。可我记不太清了。也许是你的朋友,你珍重如家人的好友,全部都
我现在已经不再当特定的陪护人了,我不想再亲眼看到那些死亡。
贝尼亚,原谅我。我试过了,可也失败了,我做不到,我保护不了。
兔子先生的声音仓惶无力又悲痛,明明是冰冷的机械音,却掺杂了如同人类般复杂又深厚的感情。
和平时江珩他们所见到的,没有半点相同。
确定了是谁,江珩跟克莱因无声地做口型:要走吗?
克莱因犹豫:要不赌一把?
赌一赌对贝尼亚的死懊悔无比的兔子先生不会出卖他们。
江珩垂下眸,微弱的灯光染上他的眼睫:赌一把。
他想起兔子先生递给他甜点时温和的神情,又亲眼目睹了它的忏悔。
兔子先生。
清和又耳熟的嗓音让兔子先生浑身一僵。
克莱因没来得及再说什么,江珩就先一步把木门扒拉开来,哒哒哒哒地走到兔子先生的身后。
克莱因叹了口气,顺从地跟了进去。
兔子先生站起身,僵硬地回头,玻璃眼珠里清晰地映出了江珩和克莱因的身影。
它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影背光投下浓重的阴影:小江珩,小克莱因,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里是禁止进入的哦,你们白天就被安吉警告过了吧。
江珩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兔子先生:贝尼亚是谁?
兔子先生一动不动地回以冰冷的视线:你们进来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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