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晏对此倒无所谓,他跟宿江本来就是房东跟租客的关系。
宿江签了两年约,在他那儿也住了一年多,平常除了他家那位回国会跟着出去住一两个月。其他时候都跟高晏住,所以高晏不会觉得别扭。
倒是杨棉,身为女孩子直接提出同住一屋的主意,虽说保险安全,但也挺让人惊讶。
高晏和宿江毫无异议,杨棉反而不自在,她问:你们不劝劝我吗?
我们不介意。高晏挑了一个西方位的房间然后走进去,没听到杨棉回话便转过头去看了她一眼,想了一下说道:哦对,我们俩都是基佬,所以你放心吧。
语气和神态都轻飘飘的,好像这就是件特随便的事儿,用不着惊讶。
杨棉:??她应该恭喜自己遇到姐妹还是悲哀市场的供不应求?
高晏将带回来的断掌八臂观音放到床脚,盖在观音头顶上的红布依旧没掀下来。
宿江伸出手想将红布扯下来,高晏眼疾手快地阻止了他:别掀开。
宿江乖巧缩回手:哥,有啥说法?
高晏:红布盖顶,挡邪。
事实上,他还不确定这尊神像于玩家而言是正是邪。
杨棉正想说法,一道开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三人齐齐抬头看过去,只见道袍中年人和另一个存在感很低的瘦小男子站在3号房间的门口。
两人本来在说话,注意到高晏三人后立刻掐断话苗子,冷冷盯着他们。
五楼的格局呈U字型,房间号顺时针数,高晏他们选的是正中间的5号房,而4、6号房没有人住。杨棉忽然朝6号房走去,将大开的门关上。
她站在门口,对着道袍中年人两人笑了下,没有说话。
道袍中年人将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在心中评断一番后主动示好:你们在楼上大厅有没有发现?
高晏:情报交换?
道袍中年人一怔,神色有些不悦。
高晏:反正我看你已经将我们三人驱逐出队伍,觉得我们三人会死在游戏里也说不定。没办法,我们只能自己组队。他有些懒散的盯着道袍中年人,唇角带笑:我们在楼下确实有些发现,所以交换吗?
道袍中年人死死盯着高晏,思索半晌后说道:只要你们配合、听话,不擅自行动,不破坏规则,我还是愿意接纳你们。
那不用了。高晏想也不想的拒绝。
道袍中年人被噎住,他本来以为高晏至少会假意思考一下,熟料他拒绝的速度太快,以至于丢了面子。道袍中年人恼怒,心中再次肯定高晏三人绝对不能进入队伍。
道袍中年人想甩袖离开,但他又实在想知道高晏他们拿到的线索,于是冷着脸干硬地说:行,情报交换。但是你要先告诉我,你们发现了什么?
高晏没有在先后这点上纠结,而是爽快的告知千手观音最后一双手臂在信众身上的传说以及棺材楼的发现。
道袍中年人在听到前者时,表情起伏不大。当他听到棺材楼时,脸色剧变,变得很难看。
高晏抬起下巴:该你了。
房东的母亲前不久病亡,他会在第六天进行观落阴招魂。法器在明天陆续送过来,而法师则在第六天过来。观落阴一定会拜观音,所以我们要找的观音手臂应该就在陆续送过来的法器中。
这倒是个非常重要的消息。
道袍中年人身旁的瘦小男子埋头匆匆进入斜对面的8号房间,而道袍中年人也跟着关上门看样子他刚才是将那存在感很低的男子送出门,只是恰好遇到高晏。
杨棉将对面的四号房门也关上,然后进入五号房门。
高晏将门关上:郑威民有问题,你们俩防着他点儿。
郑威民就是道袍中年人的名字,就在大厅的时候他们还互相介绍自己。高晏三人都记住了这名字,而且知道他是邻市一个道观里的观长。
高晏:这副本游戏配置太高,说是初级场都觉得是在浪费资源。
宿江愣住:如果不是初级场那得是啥级别?
杨棉冷着脸:会死人的级别。刚开局就死了俩人,你就知道有多凶残。郑威民的话都别信,他估计坑了咱所有人。刚才高晏说我们三人会死在游戏里时,郑威民一点反应也没有。显然在他眼里,我们死定了,而这跟他之前说的不会死人相悖。
宿江恍然大悟,随即骂郑威民牛鼻子、黑心肝。
他居然还是个道士?!咋没被雷劈死呢。
高晏目光落在盖着红布的观音像,忽然问:你们困了吗?
宿江正骂得过瘾:我现在气得脑子清醒,特别想揪着郑威民脑门上的几根头发喷死他!
那你去敲门,我先睡了。
宿江立刻偃旗息鼓:我陪您睡呗。
高晏看向宿江,很温柔的说:虽然我们俩睡一被窝顶多就是双黄蛋,但我也是一颗高贵的有追求的未孵化的蛋,不接受有夫之0的陪睡邀请。
宿江给他宴哥跪下了,二话没说睡沙发去。
作者有话要说:高晏:一颗高贵的、未孵化的蛋。
褚狗:懂,法式棍加餐。
第三章三根佛香
深夜,高晏忽然睁开眼,侧过头看门的方向。
门外有沉重的脚步声徘徊,好像是有个高大而笨重的东西在走廊走走停停,发出沉闷的声响。
高晏一向浅眠,走廊刚有声响,他立刻就醒过来。
宿江和杨棉一个睡沙发,一个睡另一张单人床,前者嘴里喊着老公嘟嘟囔囔,后者发出轻微的呼声,显然睡得很死。
高晏:俩都心大,很可以。
这时,房门把柄轻轻扭动,咔地一声,开了条缝。一只苍白柔软犹如大白蟒蛇的的手穿过门缝伸了进来,手掌摊开,掌心处有一颗肉瘤,肉瘤中间有条细缝。细缝微微翕张,正在缓慢的裂开。裂开时发出鸡蛋壳碎裂的声音,细缝里面是一颗黑色眼珠。
肉瘤是一只黑白分明的眼睛,如果不是长错了地方,外形太丑陋,单看那只眼睛还是挺漂亮的。
高晏如是心想,然后坐起身,紧紧盯着那只手。他所在的位置比较巧妙,正好能看见房门的位置,而那只眼睛见不到他。
那只手在门口摸索了一阵,停顿片刻,然后朝着他这个方向过来。
高晏回头看了眼依旧睡得很死的宿江和杨棉,双脚下地,在床头柜的格子里找到一把尖柄梳子,握住梳齿的部分,尖柄朝外,接着躺回床上好整以待。
那只手很长,没有骨头,从门外一直延伸到床脚也没有见到本体。掌心处的肉瘤发现了床上的高晏,于是沿着床脚爬了上来握住高晏的脚踝。
触感黏腻,像是蜒蚰在脚踝那儿爬过,高晏蹙眉,猛地起身正要反过来钳制住那只手臂。
却见床脚的八臂断掌观音头上的红发被掀开,怪手掌心的眼睛一见到观音像立刻光速缩回去,门砰地就被关上,门外还传来了一声细细的惊恐的尖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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